过得不久,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徐晟弯下腰来让文菁双脚着地,尔后二人转过身来,见上官荣踱步走了出来。邓肃已抢在他们前面走到门口,未等询问,上官荣悄声道:“那位世侄没有大碍,已经醒来了。”
领着三人回到房间,却见宋安平在床上半躺着,而蔡娴却背对着坐在桌旁,一言不中带着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蔡娴突然带着小声的念叨站了起来。文菁连忙追上,拉过她问道:“蔡姐姐,怎么了?”蔡娴嘟嚷道:“好心当成驴肝肺,非但不说一声谢,还以正人君子自居,说什么不与奸臣同流合污。真没意思,我回去啦!”未等别人回过神来就夺门而出。
邓肃搀扶着宋安平下床,五人出了酒楼,一同朝李府走去。徐晟问道:“金人的奸细为何物要向二人茶中下毒,却是以何种方式投毒的?”邓肃想了想,道:“想必我们一些关于‘金人要完蛋’的议论被那两人听到了。至于这投毒方式——”“投毒方式有多种,想必武功高手都能趁着你们不注意将粉末准确弹入茶杯中。”上官荣面无表情地说道。
宋安平依旧对奸臣之女以亲昵的举动救了他而耿耿于怀,不平道:“早知是她来救,我情愿一死了之!”“哼,若是李纲的门客如此狭隘,我看他也妄称了当朝的名臣!”上官荣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宋贤侄,怎么说他们师徒二人都是你的救命恩人!”邓肃埋怨道。“何况,她虽为蔡京之女,本性却是善良,不曾与蔡氏一党同流合污。”徐晟道。
听了这话,邓肃奇道:“此话怎讲?”徐、文二人且把蔡娴的种种表现略微讲述了一些。当听到为了救宋安平,她自己都被哥哥关到乾坤楼时,邓肃和宋安平都呆了半晌。邓肃心下暗道:“从那蔡家小姐的行为来看,明明就是对宋贤侄有意了,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不知听了这些之后,能否让贤侄放下心结?”宋安平自小都听从父辈的教诲,理所当然地认为蔡京的女儿也是无恶不作之人,听到二人的讲述后,心下懊恼不已,认错道:“是我宋某有眼无珠,改日定当专门赔礼道歉!”他和徐晟一样,对于过去的仇怨仅仅停留在长辈的诉说之中,不会梗在心头。
来到李府,见李纲又去朝中议事。邓肃道:“如今京城云集了这么多军队,虽不至于说是高枕无忧,但至少是有恃无恐了。对于破地之策,不知文姑娘有何高见?”文菁略加思索道:“割地赔款,与敌求和,此之为下策;将勤王军队与城中禁军合兵一处,与敌决一死战,此之为中策;扼守黄河,断敌粮道,切其补给,待敌困乏想要北归时袭击,此之为上策。”听她一番分析,徐晟心下暗暗赞叹:“平日里也不见菁儿去特别在意军事,但真正需要决策之时当真是运筹帷幄,比起那些古之名将也是不遑多让。”各种兵法的熟知加上过人的聪颖,使得文菁在稍稍了解情况后总能对谋略的运用而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