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言看得出,这些摆设并不便宜,他虽然没有金屋藏娇的打算, 却也没想过花女人钱做小白脸。何况陈梦寒并不富裕,要备办这么一套陈设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压力。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公司的。”陈梦寒笑着说出了秘密,“公司前段时间拍片子,从当铺里租了这些东西来当道具。现在电影拍完了,东西该还回去,我做主又延了一个月,只花几个租金而已,没有多少。等到你搬家之后,我们再买新的,现在买划不来。其实就算买新家具,也未必要花很多钱。我看特三区有好多沙俄人,他们现在很潦倒,可是曾经阔过,家里一定有上好的家具和古玩。我们只要多用点心,就能找到合适的卖家。只要出一点点钱,就能买下他们的宝贝。”
宁立言摇头道:“你这个主意想晚了。这帮穷老俄手里的好东西,早被打硬鼓的骗走了。现在手里剩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打硬鼓?那是什么?”
宁立言道:“这等人跟打软鼓的对应,都是收破烂,只不过他们很阔。多是与古玩铺、当铺有联系的,本钱大眼光足,拿着一面小鼓在街上敲,嘴里不出声音,为的是个主人家留存脸面。收的也是古玩字画珠宝翠钻,再不就是受潮发霉的银子。能吃这碗饭的,必须有一双好眼,一张巧嘴,还得有个好脑子。这些沙俄都是一根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家里流传那点好东西,早进了古董铺子,便是好家具也见不到了。”
陈梦寒听着有趣,坐到宁立言身边笑道:“你们天津还有这么多好玩的行当?我来了些辰光,却没有人对我讲过!你给我讲讲,让我开开眼界。”
她边说边朝宁立言靠过来,香味熏人醉。
宁立言道:“这个不急,我先给你讲个混账透顶的大少爷,怎么败光家产的故事。本来他靠着和人合作,坑了一大笔钱,可是来的快去的快,现在不但把钱财花出去许多,自己还欠了汇丰一大笔债。你害怕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陈梦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位大少爷连力行的手枪都不怕,还怕欠汇丰的款子?我小时候听爸爸讲过,谁要是欠了银行一大笔钱,便是世上的神仙。谁要是想对你不利,银行第一个不答应。这位少爷想开了,从凡人变成了神仙,我还要沾他些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