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发此时终于明白,为何这帮白俄只能当流氓,不能给人看家护院。这种只顾自己痛快,不管东家死活的打法,哪个富翁也
不会用他们。他们就不怕把东家打死?活该饿死这帮孙子!
他匍匐着,蜷缩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生怕被流弹杀伤。短暂的轰击对他来说,却显得格外漫长。在射击过程中,隐约听到一声
惨呼。只是枪声太大,把痛呼的声音压了下去。
等到这帮人把枪里的子弹打干净,也听不到有人反击,便有人重又点亮手电,还有人用蹩脚的中国话喊着:“东家?”
回应他们的,却是无情的子弹。
枪手从一开始就藏在角落里,不还击只是为了节省弹药。这时人一个鱼跃跳出,两把手枪交替射击,几声枪响,站在前面的白
俄应声而倒,手电落在楼梯上,光柱从下面照过来。一道光柱打在陈友发身上,另一道光柱落在距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那里
倒着一具尸体。
光柱正好照在尸体的面部,陈友发看得清楚,那是安德烈的脸。租界里有名的白俄凶神,就这么倒在那。满脸尽是痛苦与挣扎
混合一处的狰狞,在他身下大量的血液渗入地毯。他不是被人用枪打死,而是一刀割断了喉咙。而他的枪,不见了……
一阵密集的枪声从楼下传来,伴随着俄国人的惨叫。枪声清脆密集,不是陈友发这边手枪或是猎枪的动静,听着像是冲锋枪。
陈友发心中大惊,自己家里可没有这种厉害玩意,那帮白俄更不必说,这群拿冲锋枪的是哪来的?
在自动火器的火力优势下,白俄的反抗被迅速瓦解。没用太长时间,枪声就停歇了。随后就听到有人用带着浓厚德国腔的英语
大声嚷嚷,“我们的黄金在哪?”
哪来的英国人?又或者是个说英语的德国人?
还在陈友发莫名其妙的当口,就听到不远处,有人以英语回应:“您的财富万无一失。”
陈友发明白,这时两方在对暗号。这人的英语带着本地口音,嗓音又清脆。不管自己还是白俄,都没法冒充,更不知道该回答
什么。而楼上唯一能发出这个声音的,就只有……宁立言?
得到这个结果的陈友发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开枪之后吓得没脉的宁立言,勾结了外人来血洗自己的家?他有这胆量?又图什么
?
听声音,人就在附近,自己若是给他一枪?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转动着,身体却不受控制。过度的紧张让他的身体完全处于瘫痪状态,连动一动都很困难,更别说开枪打
人。再说,对方的援兵来了,自己这个时候开枪,会不会惹祸上身?
就在陈友发脑海里转动念头的当口,一只脚已经踩在他拿枪的手上,剧痛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