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的表情十分放松:“藤田老兄不必如此,我不是在试探你,而是跟你说事实。我对那口箱子和男爵都不感兴趣,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从来没变过。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我会站在你一边。”
他举起了酒杯:“我在很小的时侯就懂得一个道理,要钓鱼必须有鱼饵,不管鱼是否上钩,鱼饵都要损失。如果吝惜鱼饵,那就不该拿起钓竿。你我都是渔夫,并非心怀悲悯的僧侣。只要完成目标,刘黑七那种人损失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藤田没作声,也默默举起了酒杯,毕竟吉川敬酒自己没法不饮。吉川看着他:“我的计划是引蛇出洞,以刘黑七为诱饵把宁立言钓出来。东京方面不希望我们现在就和英国交恶,天津租界的冲突已经惊动了外务省,若是再被英国人抓住错处,你老兄的前程怕是不容乐观。这次我们解决宁立言就如同他们干掉李信一样,不能让人查到线索。所以,不能在咱们的地盘动手。”
“那去哪里?”
“我在意租界的巡捕房那边做了些安排,北安桥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对我们全面开放。我想不管是刘黑七还是宁立言,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现在是在逐虎过涧,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用刘黑七这个饵,把他引出来干掉。”
藤田想了想:“你的计划有个问题,宁立言没必要亲自动手,完全可以假手于旁人。”
“你这么说证明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宁立言身上有着浓重的江湖气,他对付刘黑七是为自己的女人出气,这种事不会假手于人。即便有人担任刽子手,他也必定亲自到场坐镇,这是个天赐良机。一切问题都将在意租界解决,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与我们和英国人都没关系。这是现阶段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案,藤田君应该不会拒绝吧?”
窗外一道闪电落下,房间里的灯伴随着惊雷一阵闪烁,吉川的脸藏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配上那如同血浆般暗红粘稠的酒水,时而似人时而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