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打着哈哈,身子挡在小日向前面。太古码头是宁立言的地盘,混混打手都听他调遣。而且太古船行财大气粗,为了防止乘客踩踏或是强行登船等事件发生,从警务处调了八个锡克巡捕站岗。小日向如果在这和宁立言冲突肯定不占便宜。
小日向并没有强行挽留谁的意思,而是打了个哈哈:“没想到立言老弟居然这么怕乔小姐,当初在青县和唐大夫办喜事的时候,胆子可不是这么小啊。”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人在外地,身边没人看管,说几句大话,或是做一些过头的事,都没什么要紧。现在人就在眼前,光棍不吃眼前亏。”
小日向冷笑一声:“立言倒是个通透人,不过你这只怕不是不吃眼前亏的事,而是什么亏都不吃。你在青县结婚的时候,喝你喜酒那帮人,现在就剩下我和我那两个兄弟了。其他人都被东北军砍了脑袋一个没留下,沧县的刘运盛和雷英父子也被孙永勤的人给灭了。这娘俩一走人,沧县那边的事就只有三弟外加唐大夫,你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谁也没法说你错。”
“她们走不走都没人能说我的错。上有天下有地举头三尺有神明,谁还能睁眼说瞎话?再说也犯不上啊。那都是明摆着的事,雷英杀武汉卿于先,孙永勤给自己的伙伴报仇在后,这都事有事在。再说这事湿里没我干里没我,我犯得上说瞎话么?”
乔雪看了一眼小日向:“你是给沧县的死人来报仇的?”
“乔小姐有所不知,在沧县事件里丧命的雷家父子在遇害之前和我们满铁公司已经达成合作关系,作为盟友我们有义务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再者,因为他们的死,导致我们之间合作被迫中止公司的损失非常严重。作为公司在天津的负责人,我有义务调查事实真相,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不能推脱。”
小日向脸上依旧满含笑容,但是言语里暗藏着锋芒。他刚来天津的时候便有兴中公司经理的名衔,但是其基本盘乃是那几万土匪以及普安协会的青洪帮大联盟,兴中公司的身份满铁那边的关系都不过是为了申领经费需要,并没有开展实际工作。这时他以这个身份与宁立言交涉,就分明是故意找茬。
这几天时间小日向秘密往来于宪兵队、警察署以及一部分普安协会成员宅邸,显然是在对刘黑七事件进行调查。刘黑七与红色武装联合的证据已经由总领事呈交上宪,小日向也很难推翻。因此在刘黑七的问题上,宁立言不管有多少错处只要站稳了反共的立场,小日向就拿他没办法。是以只能用沧县事件向宁立言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