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在沧县的调查加上宁立言、唐珞伊的口供,只能证明这是个为了个人恩怨可以不顾一切的性情中人,有小聪明无大智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是个标准的江湖人格局。
这种人对于高层而言可能用处有限,难逃一个不堪大任的评语,可是对于绿林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弟兄。自己因为军方一道命令可以杀这样的好兄弟,明天就能杀其他任何一个部下。一旦自己的手下产生这种念头,数万大军用不了多久就会旗倒兵散。
自己是浪人,不是个军人!因命令杀人这种事不能干!
在卧室里思忖了良久,小日向还是打定了主意:要杀宁立言可以,必须有能向所有人交待的罪名,否则绝不能动手。
当他再次出现在宁立言面前时,房间里的保镖和书记员都被赶了出去,他向宁立言面前凑了凑,态度很是诚恳。
“三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应该看得出来我问你这些事的目的。你也别怪我不讲义气,这次是你先坑了我也坑了咱们整个普安。你要说和刘黑七有仇,大可以给我派封电报,我安排人到天津干了他,再不然在外面打埋伏,怎么着都行。你不该打着咱普安的旗号大闹租界,拿咱的大业开玩笑。”
宁立言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这话我听不懂。我抓刘黑七是为大日本帝国出力,这还有错了?我这普安的情报总长打听到抗日分子的下落,难道还留着他?”
“我承认,你这手玩的够漂亮。现在刘黑七是赤匪的证据已经报到官面,他想不是都不行了。可问题是其他人不是笨蛋,也不是看不出你这是栽赃陷害。再说你这样干就坑了藤田正信,他是土肥原的门生又是热河驻屯军的爱将,土肥原也是咱的靠山。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事不应当。”
“藤田是谁的学生,谁又是普安的靠山我管不着,我只知道藤田包庇刘黑七又要害我,我总不能把头伸出去让他砍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黑七要动我的女人,我就得要他的命。我可以求老哥派人来办,可是结果如何可是难说的很,万一他没死,我以后就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这是人过得日子么?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死才能放心。刘黑七的红党身份,你说是我栽赃,我可不承认。这事连总领事都认了,谁敢说是栽赃陷害?谁敢替刘黑七喊冤?用普安的旗号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好,你想想看咱们普安每月领那么多津贴,可做成了什么事业?日本人不养闲人,若是迟迟拿不出东西,你跟上面怎么交待?我让租界的人看看,咱们普安有多少力量,又能办成什么大事,他们才肯心甘情愿地给钱。你急着回来,肯定是有人找你麻烦。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人找你麻烦说明你的事业做大了,这种事肯定避免不了。不遭人妒是庸才,要是没人找你麻烦,就说明你什么也没干成。我要是你肯定是毫好庆祝一番,不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找自己人麻烦。这年月胆小不得将军做,前怕狼后怕虎,还怎么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