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联系好了,后天到天津。计划就在我手里……看你说的,未免把愚兄也想得太笨了。这份计划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让孙永勤上钩?这份计划是派遣军参谋部的人点灯熬油研究出来的,要是真按照这帮人的主意去打,孙永勤撑不了多久就得完蛋。可是敌死一千自伤八百,咱们也得死不少人,都是自己弟兄,哪舍得让他们送命不是?这份计划自身没毛病,孙永勤绝不会起疑心,到时候就等着他往咱的坑里钻吧……钱啊,这你就放心吧,他们打开沧县,抄了雷、刘两家,还能没钱?说好了一百二十两黄金,一手钱一手货,保证童叟无欺。这笔钱不上账,皇军也不会知道。到时候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不要就算是你担风险的赔偿……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弟兄何分彼此,谁拿不是拿,我还能挣你的水钱么?”
小日向嘴里打着哈哈语气恨是轻松,脸上却布满阴霾,等放下话机他长叹一口气:“哎,这话是怎么说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既有本领又讲义气的弟兄,本想让她他留下来做个帮手,这回是没指望了。”
在他身边是上次陪着唐珞伊喝酒的年轻女子,她不解地问道:“这次不是说试探么?他要是试探通过了,就让他像过去那样给咱干活就是了。最多是安排个人管着他,别让他再跟这回一样胡闹。”
“你不懂。”小日向摇摇头,脸上的神色很是苦恼。“他害得藤田转预备役,两边成了死过节没法说和。虽然陆军答应了我的试探计划,可目的还是让我有个能服众的理由结果他的性命。即便是他通过测试证明自己不是红帽子,陆军也不肯相容。两边关系成了这样,已经是对人不是对事。咱们要想在河北站住脚,就不能和日本陆军反目,哪头重哪头轻心里得有数。总不能为了他就和陆军翻脸。他如果不送这份情报,就得按通共处置绝无话说。他送了这份情报,等到消灭孙永勤之后,也得寻个由头冒孙永勤的名义结果他性命,总之这个人是不能留。”
“要按你这么说,那就直接把他弄死就完了,何必愁眉苦脸的?你在关外也没少杀人,怎么到他这还下不去手了?你不是早看上他身边那几个娘们了?杀了他也好趁你的心意。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的花花肠子,姓唐的来那天,你那眼睛一直围着她的腿打转来着。”
小日向瞪了女人一眼:“我杀他自然下得去手。可是我心疼我的事业。他身边女人再好,也好不过我的大业。咱要想在河北列土封疆,就得有几个能办正事的帮手。广指望咱们自己手下那帮打家劫舍的喽啰崽子不行,得有体面人替咱们敷衍场面。否则不管咱们势力多大,也还是一群响马,不会被人当正规军看。殷汝耕现在是利用咱们,其实心里根本看不起咱们的人,为啥?不就是因为咱们是一帮土匪,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体面人?宁立言是富商之子英租界警务高官,身份、财势都很合适,更是个讲义气的。本来我指望他给咱们撑场面,把他除了,再想找个撑场面的可是不容易。”
女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有钱有枪,还怕没人跟咱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活人有的是。你与其犯愁这个,还不如琢磨琢磨弄点钱犒劳咱的弟兄。下面的弟兄打从进关就没过上像样的日子,虽说粮食还够吃,可是没酒喝没肉吃也没有娘们玩,日子长了可是顶不住。咱的根基是这几万军队,不是宁立言这样的阔少爷。这回不管怎么说咱也得顺着军队,起码先让下面的人过几天舒服日子,否则他们可是要闹事的。”
“看你说的,我还能不知道这个?”
“那你倒是把饷发了啊。你有黄金给宁立言做活局子,就不能给大家把饷发了?他反正也是个要死的人了,给不给又能咋样?”
“黄金是军方给的,专款专用不容挪动。就算宁立言必死无疑,该给他的也必须要给他,否则场面上交待不下去。他一个人生死事小,整个普安那么多眼睛看着,不能寒了大家的心。虽然他没法给我当副手,但如今他已经成了气候,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加害的。除非能证明他跟红帽子勾结,否则咱犯不上碰他。我的眼光不会错,这人是个人物,不管谁杀了他,将来都有数不清的麻烦。咱们犯不上惹这个祸。”
女子琢磨着:“他若是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别忘了,当初你让人暗算他大嫂,一刀下去可是捅没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