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病用这种手法行刺,就是为了泼脏水。日本人不在乎王竹森死活,却不会容忍宫岛勾结蓝衣社。她为特高课工作和蓝衣社打交道是必然的事,间谍工作不同于正面战场,不可能泾渭分明彼此公开为敌。和蓝衣社有来往,与其中某些成员打情骂俏是一回事,里通外国就是另一回事。
这种陷害手法算不上高明,可是在日本人内斗的前提下,陷害手段只要大概过得去就能发挥作用。何况信奉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浑人不知多少,如果宫岛自己身份特殊,又确实为特高课立下汗马功劳不至于因为一点怀疑就要受害,这时候多半已经面临不测,而不是被对方客气询问。
宁立言心头叹息,自己还是没把柳无病看透,才闹了这么一场意外。
诚然,柳无病是自己的朋友,也绝对讲义气,不会做坑害朋友的事。但是他的义气只对宁立言发生作用,宫岛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东方的玛塔哈莉早就在柳无病暗杀计划里,只不过他为了恪守朋友之道不在英租界动手,于日租界内又难以成功,所以这次借着制裁王竹森的机会来了个一石二鸟。
柳无病做错了什么?为国锄奸理所当然,不管斗力还是斗智都是英雄所为无可指责。自己不能怪他,也不该怪他。可是宫岛和等人?她肯定能想到这是陷害,到底会不会把这种陷害算到自己头上可是难说的很。
要怪就怪自己太相信柳无病,认定他够朋友,忽略了自己和他的区别。柳无病不光是个少爷更是个战士,殷汝耕让他不舒服,他就要让所有敌人都不舒服,宫岛自然不例外。他如今倒是痛快了,可自己又该如何?
“看你那副认真的模样,真有意思……”宫岛吃吃笑着:“你胆子不是很大么?怎么这时候害怕了?人已经死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是后悔,只是想要解释一下。”
宫岛的手制贴在宁立言嘴唇上,把他下面的话堵回去。两眼盯着宁立言的眼睛,片刻之后又笑起来。“小荷妹妹,你没说错,你三哥真是个好人。不光对你好,对我……也好。”
她终于放开了宁立言,自己坐起身后背靠着床脚,伸手抓过一瓶白兰地,也不用杯子,嘴对着嘴猛灌了好几口,随后把酒瓶向旁一丢。“你在担心我,怕日本人怀疑我勾结蓝衣社对我不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