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也多少能猜出来为何叫她过去,见了人就先乖乖的躬身行礼。
“弟子见过师父,掌门师叔,各位长老。”
都不待容潋出声,张长老急迫道:“你那符阵,如何布成的?”
晏青棠老老实实回答:“以身为笔,符阵即成。”
张长老一阵窒息。
符修手中之笔是承载天地灵气的媒介,若无此笔做缓冲,所引来的那些未经炼化的天地灵气定然会直冲经脉灵府。
别说画符,晏青棠没被撑爆就已经是个奇迹。
他心中生出几分后怕,不禁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谁教你如此画符?”
晏青棠抿抿唇。
“没有人教,是我自己想的。我只是觉得,画符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手中之笔。”
“你每天都是在钻这种牛角尖?”张长老怒气未消,忍不住斥责她,“你的笔不就握在你手中吗?”
“可若是手中无笔呢?”晏青棠却不赞同她的话,她反问,“若已至绝境,唯有此身,符修难道就该等死吗?”
张长老神情一滞,脑海中却反复回荡着晏青棠的这句话。
从未有人像晏青棠这般大胆,也从未有人想过符还可以这样画。
就算想了恐怕也没有人敢这样去做。
古往今来,也就出了晏青棠这一朵奇葩。
她这般离经叛道,可偏偏却成功了。
符阵余痕还在,晏青棠也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
她神色认真,一字一句的自问自答。
“我不想等死。”晏青棠说,“所以我要走出一条新的路,是我的道。”
张长老忽然觉得自己固守了一辈子的符道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心神俱震的同时,却也替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身为笔,铸就大道。”
张长老喃喃自语,忽然念头通达。
符道本来就不该被界定。
谁又知道当年第一个持笔画符的人会不会被人说成是个疯子?
他困于化神后期数十年之久,此时此刻,终于朦朦胧胧的探到了那层壁障。
“我曾动了将你要去符峰的念头。”张长老忽然道,“可此时此刻方才明白,我困守于‘规矩’之间,不配去教导你。”
“所以——你只管走你自己的路。”
他话音落,那层壁障轰然破碎,灵气以他为中心汇聚而来,张长老骤然起身,抚须长笑:
“掌门,诸位长老,破境时机已至,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