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轻轻擦去萧筠的眼角泪水,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萧筠却倔强的摇头了头,冷静的道:“我是天策上将的女儿,怎么能哭,该哭的应该是鬼谷那些藏头露尾的狗东西,只要有咱爹在一天,他们就休想为所欲为。”
萧玄眼睛发红,低声骂道:“去他娘的天策上将,去他娘的太子太傅,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好,算什么英雄!”
“老弟,不许你这么说咱爹。”萧筠瞪了萧玄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偷偷擦拭眼泪,幽幽说道:“其实咱爹也不容易,年轻时南征北战,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娘亲却早早的去了。这些年来,他常常在娘亲的陵寝一待就是一天,恨不得就待在那里不走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我们姐弟几个,放心不下梁州五十万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恐怕他早就下去陪娘亲了。”
萧玄默然不语,抬头仰望天空,似乎天上那皎白的云朵便是白衣如仙的娘亲,眼眸中泪水打转,他懂得萧战的难处,可懂是一回事,释怀是另一回事。萧玄有时甚至会想,如果娘亲当年没有嫁给萧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老弟,咱爹有咱爹的大义,娘亲有娘亲的选择,不管现在如何,娘亲从未后悔嫁给咱爹,尤其是你出生后,娘亲觉着老天待天待她不薄,所以从那时起娘亲就常去佛堂礼佛……”
听着萧筠说起往事,仿佛便在昨天,即使萧玄仰着头依然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鬼谷啊……”萧玄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长吁了一口气,往事越美好,他对鬼谷的恨意就越深。
“老姐,此间事了,你就跟我回梁州吧。要我说,你早该回梁州了,颍川有什么好,江南这些娇生惯养的软蛋,除了作些矫揉造作的无用诗词,恐怕连杀鸡都不敢。”
萧玄撇了撇嘴,他对江南的朦胧烟雨相当无感,他虽没有生在十国混战的年代,没有那种厉兵秣马,沙场铁血的经历,但自幼耳濡目染,还是觉得北地的风沙和烈马更对口味。
若是平常,萧玄铁定要挨白眼,但现在的萧筠眼中除了哀伤便只有忧虑,哪有心思跟弟弟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