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还是你有本事!”田军忍不住夸了罗洋一句。今天要不是罗洋拿出这么多钱,想劝走这些村民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时间一长,别说村民,连自己都有可能被困在这里。
老冯也有些惭愧的道:“罗科长,都是我工作做的不到位,你放心,等他们到了水库,我保证一分钱不少的给要回来!”
“冯书记,这钱给了就给了,我想宫县长也不会让我个人吃亏!再说这里恐怕很难幸免,一旦被洪水淹了,这些钱就算是提前发给大家的补助吧!”罗洋根本不在乎这两万块钱,不过在如今县长每月工资也不过一千元左右,要是自己真的就这么不要了,恐怕大家反而会怀疑自己这钱来路不正!
趁着冯铁柱去通知村民的空隙,罗洋又给宫县长打了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宫波听到罗洋自己掏腰包拿了两万元钱,才劝得村民同意离开村子,心中虽然恨这些村民不懂事,但也对罗洋的急智十分欣赏。
“宫县长,我们保证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上山,大概要两三个小时后就能回到水库大坝,不知道水库现在情况怎么样?”
宫波听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此时沙石水库情况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大石村的问题相对于此时沙石水库来说只说算是小问题。宫波刚才又一次亲自冒雨赶到了大坝上,最高警戒线在风浪中时隐时现,据乡水利站的同志仔细观察,就算去掉风浪的因素,水位也已经与警戒线持平。可看天气,天空依然黑的吓人,狂风暴雨依然没有任何退去的意思,用不上半个小时,水位超过警戒线,整个大坝都将有彻底垮坝的危险。一旦沙石水库大坝被洪水冲毁,整个水库中多达三百万吨的洪水将顺着河道直冲下游,不但沿途的乡镇将发生危险,就是县城也难保!
“现在水位不断上涨,也许一会儿就会超过最高警戒线。你们撤到山上先不要急着回来,水库这边也不安全,随时有垮坝的危险!”
“宫县长,那您倒是组织人泄洪啊?”罗洋与宫波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但人都是有感情。虽然只是几天相处,罗洋也已经把宫波当成了朋友。更何况在这个时侯宫波不顾自己的安危,竟然还在嘱咐自己,关心自己的安全,罗洋岂能不感动。
“刚才我已经给县委书记、县长打去电话了。现在下游各乡镇情况同样受灾严重。红安乡上千顷的水稻已经有三分之一浸水,虽然全乡百姓都在积极排水,但作用不大。大安镇的龙山水库作为全县群众的水源地早已超过最高警戒线,正在组织泄洪。县城大部分城区也已经被洪水淹没,地势比较低的地方,下水道正在返水,最深的地方积水已经超过一米,已经有几十户百姓房屋倒塌,上千户群众被紧急疏散。如果这个时侯沙石水库再泄洪,县城将变成一片沼泽地!所以杨书记和曲县长要求我坚守在这里,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许泄洪!”
“县领导这是不讲道理!各乡镇没有安照您的命令及时清空库容,造成了严重后果,现在却将最危险的地方交给咱们,宫县长你还是赶紧撤到安全地方去吧,不然沙石水库要是真的垮了,坝上的同志一个也跑不了!”
“撤?往那里撤?咱不说那些大道理,既然老百姓信任我,将我捧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就要坚守最后一班岗!更何况要是连我都撤了,现场这几百名抢险队员还有人敢留在这里吗?有这些人在,至少能坚持到天亮,要是大家都走了,我看用不上一个小时,沙石水库大坝就将被彻底冲毁!下游几个乡镇、县城人口加起来超过十五万人,他们怎么办?”宫波此时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大坝共存亡的准备,
“罗科长,人都到齐了,咱们撤吧!”这时去通知村民的冯铁柱拿着厚厚两叠子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近几十口人。这些人一听只要撤到后山就有钱拿,当然不会再迟疑。连原本最顽固的几户人家也急忙拿了家里的现金和存折跟着跑了过来,生怕来得晚了钱飞走了。
“好了,你也不要再担心我了,我就算死在大坝上也算是因公殉职,要是就这么撤回去了,恐怕还要被追究责任,甚至有可能被判刑,你们自己小心吧!”宫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站在小楼的窗前,看着窗外乌云压顶、狂风肆虐、暴雨倾盆,忍不住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两行老泪垂落!
“宫县长……”刘长贵冒着大雨冲进了小楼,看到宫波,不由分说,上前拉着宫波就往外走。
“你这是干什么?”宫波怒道。
“宫县长,现在大坝上危险,已经有多处地方出现渗漏,说不准什么时侯大坝会就垮掉。乡里的姜大龙都跑到县城去了,您也走吧!您放心,我保证坚守在这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保证大坝就不会有问题!”刘长贵急道。
“胡闹!”宫波一把甩开刘长贵的手,道:“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我刚来时,你就是乡长,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这样的情况我能走吗?我要是走了,其他人怎么办?我是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下游十几万群众就不是人命?”
宫波说完不顾刘长贵的阻拦,拿起一把铁锹,大声道:“走,跟我上大坝,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大坝上!”
刘长贵心中一酸,不过宫波执意不走,自己也不可能将他绑起来送走。要是那样,消息传出去,大坝上现在的几百然抢险队员恐怕会立刻暴动,逃下大坝,四处逃命。
当宫波出现在大坝渗水的险段上时,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宫波这位副县长竟然能与大家一起坚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