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喜欢人家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有些复杂,我说:“卖肾,你信不信?”
陈飞扬猛然看我一眼,笑,“不信。”
我就胡诌开了,“真的,把人骗到个荒山野岭,弄晕他,然后醒来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了,身边全是冰块儿,死不了,一个肾三五万收,卖医院少说十万二十万的。”再笑一下,“唉,你最近缺钱不?”
陈飞扬又笑了,“哈,姐姐你别吓我。”
我在这边得意地笑,我就喜欢吓他,谁让他看起来蠢蠢的。
“你以前不是运动员么?”我问。
陈飞扬忽然变得有些不大愉快,但没怎么愿意表现出来,挺洒脱的模样,“退役了。”
“哦,怎么退了?”我闲聊。
陈飞扬低头笑一下,“他们不需要这么高的人。”
他都快一米九了,在我印象中,搞散打啊什么的,基本都是些矮矮壮壮的人,陈飞扬这个头是有点欺负人。
我心里替他有些遗憾,想起去年见陈飞扬,他那个落魄的模样,大概就是刚退下来不久,不太适应吧。
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我们的关系也没到我非要安慰他的地步,我接着好奇,“那你们这种退下来能干什么?保镖?”
陈飞扬说,“保镖挣的是玩儿命钱。一般就和平常人一样了,我现在在我师父的武馆帮忙,也可以打打比赛,挣点奖金,比如那个武林风。”
好吧,他说的这些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到了我爸妈埋骨的那个山头,车子开不上去,我们走了一半,大风已经刮起来了,这是要下阵雨的节奏。
我穿着高跟鞋,陈飞扬力气大,直接背着我往上面疯跑,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烧完纸钱,正打算走人。
霹雳巴拉,下雨了。
好在陈飞扬有个外套,撑起来把我们两个都遮住,我就跟他这么蹲在我爸妈的坟头前,看着两边墓碑上的字。
老爸老妈,你们这是想我,故意把我多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