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真的心情不好,哪有那么小心眼,再说本来就是我在逗他嘛,他跟游戏里的人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年这几天,我就泡在游戏上了,找了找未婚时的疯狂感觉。真到过年的时候,还得和陈飞扬一起回家过年。
其实这事儿我本来有些别的考虑,我觉得如果我跟陈飞扬迟早要分开,应该在他的家庭中,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但我又很想让他家消停地过完这个年,等过完年再细说这件事情,而且是好好地说。
陈飞扬他妈,一看到我们就催生孩子,只是不敢说太多,因为她之前弄什么破药,都把我弄出病来了。
除夕这天陈飞扬就喝了酒,不算特别多吧。把他弄回家,我自己下楼去放的炮,也会记得去年和陈飞扬一起放炮,他把自己炸得身上都是洞。
回到房间,我去看了眼陈飞扬,打算帮他把衣服裤子脱掉。现在放假,我不能住学校宿舍,但感觉也不方便和陈飞扬同床共枕,所以这几天都是在吴玉清房间里挤的,我也知道,陈飞扬心里肯定不好受。
也许真是那么句话,长痛不如短痛。
给他脱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这就是去年放炮的时候留下的。陈飞扬不是疤痕体质,训练就受过很多伤,但明显的伤口也就那几处严重的,小伤时间长了,都会渐渐模糊。
模糊到甚至想不起来,这里曾经流过血。
台灯昏暗的灯影,照着他的轮廓,过了一年,他似乎又长大了一点点,轮廓变得更加深刻清晰,沉默为他提升了气质。
外人眼里,陈飞扬或许是低调高冷的,只有我知道,他沉默的原因。
我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是我把一年前阳光的少年生生变压抑成了这样,但又或许这是过于单纯的他,要成长成熟毕竟经历的一道关卡。
微微撑开眼睛,他低声叫我,“小嫦。”
陈飞扬依然是那副好嗓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因为沉默就变得更加好听。我抚了一下他的脸,想安慰他就这么睡吧,他伸手将我抱住,沉默许久以后,低低地说,“我想永远,一直这么抱着你。”
他闭着眼睛说这些话,仿佛在诉说一个令他沉迷而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很难过,于是我哭了,他将我抱得更紧一些,然后我也听到了他低低的啜泣。从那场大哭之后,他没再掉过眼泪,这个爱哭的孩子,也不爱哭了。
吴玉清又在闹腰疼,我按照网上学来的手法,在她身后给她一下一下地推拿。
吴玉清说,“不用,偶尔推这一下也没有用。”
我笑,“那我以后经常给你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