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杨邵文没让弟弟妹妹早早上床睡觉,也没让杨玉华拿出纺车纺纱。就着一盏昏黄的蜡烛,杨邵文召集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开了个家庭会议。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就是家里的生计问题。
“玉华,家里的粮食,还能维持几天?”
听大哥问起生计问题,杨玉华心里有些发紧。存粮自然是不多的,她纺的纱织的布,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才会送到镇上的花纱店出售。上一次出售纱布的时间才刚刚过去没多少天,也就是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家里不再有任何进项。前段时间家里还能陆陆续续收到乡里邻居的一些接济,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如今大哥已经康复,这一非常规进项那也没有了。可以说,家里随时都面临着断炊的危险。
她不敢说出实情,大哥承受力不好,他前段时间跳河,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被家里的困难给急的。想了想后,杨玉华语气轻松道:“虎子哥给我们留了30斤大米,咱们节约点,就着番薯,每天两顿喝稀的,两个月时间就对付下来了。两个月后,我就又能卖出一批纱布,粮食也就能接济得上了!”
实际情况是,家里的番薯也没多少。到时候,她免不了还要去采些野菜,或是到邻居家借点糠麸应对。
才三十斤大米?五个人要吃两个月,这怎么够?一个成年人,每天最要吃一斤米左右,两个弟弟虽然年纪幼小,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也小不了。至于番薯,杨邵文觉得那不太有营养。而且他看过厨房堆着的一小堆番薯,似乎分量也不怎么充足。年近三十的他,稍稍察言观色一番,就知道杨玉华的话中是打了埋伏的,多半是不想他太过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