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头一件事,就是去刘伯家。想要驾舟行商,首先就得有船。船从哪来?杨邵文打起了刘伯的主意。
今天是冬至,刘虎也刚从南丫镇回来。两兄弟见面,自然少不了嘘寒问暖。
“做个踹匠,每天就是踩着一块巨石在那捣鼓踏步,纯粹就是卖力气的活计,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我都不怎么想干了!”刘虎看起来牢骚满腹,对工作有一大堆的意见。
(踹匠双手扶支架,双脚踩在元宝形的踹布石的两端,石下压着枣木砑布辊,辊下的石台上铺着染成的布匹,端匠左右晃踩,木辊来回滚动,布匹便现出平而亮的光彩。单论踹匠的工作那内容,确实是听枯燥的。)
刘三福当场就斥道:“你这孩子,干什么都没点定性,想到一出是一出。你这个性子,干什么都难有出息。看看人家邵文,他还是读书人呢,身子骨可比你弱多了,照样能在糟坊这种地方干脏活重活,而且干得有声有色!”
杨邵文听了有些脸红,他这次来,可是准备辞职不干的。
刘虎倒是不知道杨邵文去糟坊做工了,听刘三福提起,感觉有些诧异。按他对杨邵文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能拉的下脸来去干力气活的人。不过在他看来,这总是件好事,他拍拍杨邵文肩膀说道:“邵文,干得不错。咱的确没必要在读书考科举一条路上吊死,多做点尝试就多条出路!”
“也不能总是瞎尝试,还得讲究个干一行钻一行!”刘三福怕刘虎做事朝三暮四没个常性,打起了预防针。
刘虎撇撇嘴,有些不耐自家老爷子的罗嗦。
“要不,你还是回来接我的班,操船跑运输吧。你在三阳泰做踹匠,还不如在家操船赚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