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乖,去睡。”
杨格心里能够想什么?错了,这句话本身就错了,杨格心里想得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装不下其他不该想的东西。
北路支队仍然在拆铁轨,从海兰泡到伯力以西沼泽地之间的铁轨,俄国人的大西伯利亚铁路越迟通车越好,对条约中的“东清铁路”依赖就更大,从而给杨某人在中、俄、日三国之间的转圜余地也就越大。
东路支队已经按照“停火驻防”的命令,以武力监控退缩在小卡廖尔村的三千俄军,错了?数字没错,俄国人组织了几次突围都失败了,抛开那些尸体不算,掌握在李涅维奇陆军少将手里的就只有三千人,兴许还不到。这些人如今是依靠第九旅的补给过活。
西方支队的怨气之大,陈固的电报中已经说明,相信过几天陈某人回来,还要在杨某人面前大倒苦水。不过,杨格会对安守兄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略过给恭亲王奕訢的“三年复韩”承诺不说,杨格要考虑的是更长远的国际局势变迁。某人已经改变了大清国,会否因为大清国的改变的而导致世界格局的改变呢?答案显而易见——那是肯定的!在改变之后的世界格局之中,杨某人又该如何应对?治国平天下,今天的杨某人连治国的资格都未争取到,遑论平天下?错!又错了!没有平天下的本事和想法,又遑论治国呢?当今的中国形势,不是500年前,也不是三千年前的中国形势。老夫子们的世界就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而今天杨某人面对的世界,却是以欧洲和大西洋为中心的世界,早已经不可相提并论了。
俄国,一个外强中干的帝国,在过去的五十年间侵占了中国四百万平方公里以上的国土。日本,一个新兴的,却被杨某人竭力打压住的帝国,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的占据在朝鲜的实际利益并向东三省渗透。身处此时此地,杨格才明了1895年——1932年之间的东北实际掌权者们的处境和无奈。不过,当时的人没有办法,此时的杨某人却有大把的办法!
赴日学习军事的名单,杨格看过,也略微的作过调整;赴日留学其他学科的各省推荐名单,杨格也看过,更大加调整。王英楷和时钧,特别是时钧的工作卓有成效,在日本建立情报体系的工作几乎就是时钧发起和展开的。甲午之战的俘虏大部分遣返,极少数如施心雄一般留在中国不愿意回去。那么,在回去的那部分人中安插一些原本不愿意回去,却在做了工作之后欣然返回的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桥本、信田、小仓、柳原......这些人已经接应了不少的“留学生”扎根日本。
在杨格看来,日本的问题迟早都能解决,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最大的问题是在阻止日本发展的同时遏制俄国,并从俄国手中拿回本该中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