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没有约定,却形成了无形中的默契。
谁也不去探查谁的过去,谁也不去揭彼此心里的那道疤。
都是心里埋着伤的人,深知那道干结的疤,一旦揭开,将会何等的血淋淋。
正因为这样,无忧今夜去“听雨轩”,不凡绝不会派人去打探情况。
这是他们四人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信任。
开心转头看向靠着锦垫,闲静看书的儒俊容颜,在不凡半垂着的狭长的眼眸上停留一阵,再转向那缸煮酒。
如果大哥还活着,如果不凡真的是他那死里逃生的大哥,今天是他十九岁生辰,鼻子微酸,吸了吸鼻子,一骨碌爬起来,将不凡面前的酒杯,和自己的一同推到酒缸旁,小心的斟了酒。
一手端了一杯,小心的不让杯中撒出半滴酒,递了一杯到不凡前面,“喝一杯。”
不凡抬眼起来,看向开心,目光在他脸上留驻了一会儿,才落在他端平的酒杯上,放下书卷,接了过去。
酒杯轻碰,一饮而尽,彼此心中均是涩然。
开心放下酒杯,笑了笑,“我去叫清儿给你拿药。”
“不必了,三两杯酒,哪能有什么事。”不凡拿起酒勺帮他斟酒,“你好酒,多饮些,无需理会我。”
开心无意识的轻点了点头,眼框微烫。
不凡重新拿起书卷,鼻息间尽是酒香……
母亲做得一手好醪糟,每年腊月就会亲手做些醪糟,给父皇享用。
从他三岁起,到母亲酿米酒的的时候,就会带着比他小十一个月的二弟,甩掉乳娘,偷偷溜进母后的小酒窘偷醪糟吃。
他和二弟都是天生的好酒量,两个小孩子,能吃掉半酝子的醪糟,虽然偷完后,一定会醉倒在小酒窘里,睡到被嬷嬷一手一个提出去。
因为那米酒是只能父皇独享的,所以他的手掌挨了母亲十下打。
但以后母亲酿米酒,就会多酿一酝给他们兄弟偷来吃。
当然等酒醒后,是免不了要被意思意思的打上几下。
眼角见开心整个人坐在了酒缸边上,只恨没将自己泡到酒缸里,唇边微微往上勾起浅浅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