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受着惨无人道的酷刑,拖着长年累月不得好的伤痛,却月覆一月的割血与她。
就算是健康的人也承受不住一个月一次的放血,何况他。
怪不得他身体虚弱成这样。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同被风吹着的杨柳,起了落,落了起,想寻个地方落下,却哪儿也挨不上,只得上头悬着的那点,撕心裂肺地痛。
这情叫她如何承受?
以前倒也罢了,往后还要这样靠着他的血渡日,看着他的身体因她而虚弱,她做不到。
“我想休息一会儿。”她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宁墨第一次在‘常乐府’看见她时的诧异和痛楚。
“饭晚些吃,也没什么,但这血……不能误了时辰。”宁墨望着她耳后的那颗小小的红痣,她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姑娘,但倔起来,却比谁都倔强。
“我说过,不会再服。”无忧闭着的眼,迅速发烫,有泪涌上来,生生的咽下。
既然承不下他的情,就此打住,不能再接着欠下去。
宁墨看了她一阵,将饭菜挪开,取了小瓶,拨开瓶塞,伏身上前,凑到她唇边。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无忧下意识地推开。
他握得不紧,小玉瓶脱手而出,飞到床下,一声碎响,玉碎四溅,鲜红的血浆在地上溅了开来,红得刺目。
无忧听见声响,心里陡然一紧,回转身来,看着地上溅开的一片红,只觉得轰一声,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来,心头一绞痛,连呼吸都难以再续。
地上溅开的仿佛不是一滩血,而是她的心。
她不愿再继续吸食他的血,却也不能这样作贱他。
嘴唇微哆,翻身向床下跃起,想去收拾这残局。
她快,宁墨却比她更快。
在她一动间,他已经扣住她的肩膀,她没来得及还手,肩膀一酸,力气顿时被抽去,身体软了下去,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放开我。”她大喊,嘴唇却没能张开半点,只在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
蓦然想到什么,又急又怒,身体却不能有丝毫动弹。
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揽住怀中,看着他拂开阔袖,咬去腕间崩带结头,扯去崩带,露出腕间伤口。
手腕一转,手中已多了一把金刀,刀尖正对仍鲜红的伤口,他长指在刀柄上一压,刀尖准确无识地刺入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