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辛泽终于打败了白衣,把他关在魔界最幽暗的地牢里,听说在天庭还与齐月长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喜儿和十四玉也冰释前嫌,两人依旧生活在西山的小屋子里,不知道是谁压倒了谁;就连其凰上仙也走出了过去的阴影,与她父亲天咫相互扶持着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说起其凰,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
其凰的眼睛盲了。
那天武曲将其凰从血魔渊中救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停地流血。
我想帮她治一治,却发现夸父留在我身上的神力已经随着他的消逝一同消失。那么一个瞬间,我竟然很无耻的觉得浑身轻松。以后天下苍生与我再也没有那些牵连,再也不用让我如同皮球一样被人争抢。
流着血泪的其凰清醒过来,第一句是喊我的名字。
我便过去好生安慰她,“你会没事的,我保证。”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吾凤已经死去的事实。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拿她毫无办法的好哥哥。
她却摇头,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说:“我这一辈子,一直活在错误里。吾凤哥哥再也不可能保护我,我自己犯过的错误终究是要自己偿还。”说罢,竟是双手硬生生往自己的眼睛里插去。血淋淋挖出了自己的一双眼珠子。
“这双祸害,我终于可以除去。桃笙,对不起……”然后晕在了武曲的怀里。
当时,我被她疯狂的举动吓住,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但心里想告诉他,我早就不怪你了,而且桃笙也已经不在。
我想其凰现在与她父亲,应该过得很安生。他们消失在人群面前,最好人们再也找不到,就让他们带着鴢族的传说,一起掩藏在时间的静默里。
……
“我给你做晚饭去,你去屋子里等。”临柏把我搀扶起来,往小屋子里走去。
待那些琐事一一料理完毕,我们又回到了南海的丰乐乡,开始过从前想要过的那种生活。现在是春天,院子里的山桃树,又是一年花开正好时。我们从树下走过,刚好就有片片飞舞的桃花瓣飘落在周围,隐约有香气袭人。
桃枝从桃花树上“吱吱吱”笑着探出脑袋,一副做了坏事的贱样。
门口有稚童声,说话还有些不流利,“蛮蛮,吃饭,我娘,找不到。”
临柏和我同时望去,只瞧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露出半个脑袋在门边乌溜溜看着我。
是海星和阿亮的儿子桐桐,今年已一岁。
彼时临柏带着我重归此地时,桐桐在他娘怀里第一次吃到临柏做的汤,从此便深深爱上美人相公的厨艺,天天往我们家钻。不会走路的时候就缠着海星哭闹,现在他会走路了,每到饭点就准时出现在大门,可怜巴巴瞅着我们是要人抱他进来。
“干娘肚子里有妹妹揣着,不方便抱,干爹抱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蛮蛮。”这团子十分脾气不知道像谁,很是执拗。
我走过去,朝临柏摆摆手,老身虽则年纪上了些,身子骨倒还活络,抱个小娃娃的力气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