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急着赶紧打饭,好蹭上所剩无几的肉汤,你倒好,来这跟個店小二似的忙前忙后,又不给你半个子的赏,何必呢?
讨好做饭的老汉毫无意义,还不如去给铁匠师傅们拾捯拾捯屋子,说不定能私下教你点技艺经验。
江林从未解释,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直到从第十五天开始,每次等卫山走了,桌子上都会有一碗浸满肉汤的高粱米摆在那。
老少二人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你不说,我也不提。
吃完了饭,江林把碗筷洗干净,整齐摆在一块,然后来到灶台侧面。
大多数学徒都是住在铁匠师傅的屋檐下,唯有江林住在饭棚里。
虽说四面透风,但棚顶足够大,哪怕下了暴雨也极少会淋湿。
而且第二天起的早,可以帮着卫老汉干点活。
江林的铺盖,原本是一捆茅草,和半块砖头。
然而现在,却多了一面不新不旧的薄褥。
不用说,自然是卫山留下的。
老汉寡言少语,哪怕熟悉的铁匠也很少有人能跟他搭上话。
一碗预留好的饭,一面薄褥,便等同于他的语言。
“又欠了个人情啊……”
江林念叨着,蹲下来仔细铺好了茅草,却没有再铺薄褥。
前一世枕着乳胶枕头习惯了,如今哪怕用茅草垫在砖头上也嫌硌得慌。
这又薄又短的褥子,刚好拿来当枕头。
躺下后,后脑勺柔软的触感让江林不自禁的眯起眼睛,如此舒服的感觉,多久没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