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治病的病人一呆,起身小心问道:大夫?难道我这病有些怪异不成?若是真的如此,您不妨直言告之?鲲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哦,这个啊,你多虑了,病症倒是无妨,只是刚刚我想到了些其他的事情,你这病乃是风寒而起,以后睡觉时注意便是,按照我开的方子,抓些草药,三日之后就可痊愈。那人这才感恩戴德的离去,而之后,店中再也没有人来看病,而鲲鹏也早早关了店门,步入大堂。鲲鹏坐在椅子上,右手掐算,良久之后,眸光一动,闪过一丝冷意,口中自语道:小畜生,你找死!看来你对贫道的告诫丝毫不放在心上,或者说是你觉得你的布置十分周全,可以置贫道于死地,也罢,贫道就让你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说着,鲲鹏站起身子,正要闪身出去,突然一怔,转头看向远方,过了一阵,又躺在椅子上,口中笑道:既然已经预置妥当,那我这个化身就安身在这里躲着便是,此事便由本尊去做吧,也是,本尊消失的太久了,有的人总是心存挂念,也该给你们提点提点了,免得你们总是做自作聪明的事情。
石台上,陆压口中不紧不慢的说着,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语,也许对那些不经世事的妖族还有些煽动力,可是能活到这个层次的妖族哪里会被一两句话打动,一来看在陆压妖族太子身份,二来那么多大神前来,作为低层次的妖族,还是顺着大势走为好,至于那些大罗金仙,大多是冷眼旁观,从心理上,他们很少有人愿意前来,可是女娲娘娘的符召摆在那里,没有人敢不从,就是出身北冥的大妖也不敢违逆,毕竟在他们心中虽然鲲鹏传授他们道法,在大劫中也算保护他们一时,可是妖族唯一圣人女娲的名头更大一些,这才不得不领命而来。但是他们这些大神们也是心中念头各异,除了个别后进大罗金仙或许心头热血澎湃,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私心。
又过了一阵子,陆压说完了,朗声道:诸位妖族同胞,女娲娘娘法旨,意愿贫道已经说完,只是不知诸位认为该由何人统领我妖族一脉,还请诸位大罗金仙的同道做个公正,为我妖族大业着想。说着,朝着那些站着的大罗金仙打了个稽首,他们也相应回礼,只是都是眼神闪动,不知打着什么念头。
下方的妖族顿时一阵大乱,纷纷交流着该由何人领导妖族,此时不知道哪位大声道:太子在此,哪里还用多想什么,当然是太子领导我妖族!又有人附和道:不错!原本三足金乌便是我妖族皇者,既然太子回归,又要我妖族一统,自然是我妖族王者!接下来附和的人不少,而相对的也有不同意的,言称十太子年岁尚轻,道行不够,又有人同意道:太子请女娲娘娘降下符召,可见太子顾念妖族一脉,并且太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就有大罗金仙道行,护卫妖族一脉绰绰有余!总之是一团糟,而这个时候,陆压飞身而下,对着那些大罗金仙稽首道:不知诸位道友如何看待此事?六位妖帅彼此相视一眼,齐齐稽首道:女娲娘娘符召已经讲明,太子要聚拢我妖族一脉,贫道赞同!说着,六位一同飞上高台,同时大罗金仙气势放出,为陆压助威,一看六位妖帅都带头了,有一些散修的大妖也乖乖上台,剩下几位北冥的大妖,这些人一看形势,也知道女娲圣人的命令还是顺从的好,也就上得高台,一时间所有的大罗金仙都同意陆压领袖妖族,而台下的那些妖族当然也是精明的很,一个个都大喝着拥戴陆压再立妖皇,只是陆压言道只为护卫妖族一脉,妖皇之位切莫再谈!
吵吵闹闹半日之久,突然高台上一位大罗金仙似乎疑惑道:太子,贫道似乎觉得我妖族还未聚拢完毕,似乎还差了些?陆压皱眉道:是么?还请道友提醒一下,贫道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那人想了一会儿,拍着额头道:贫道知道了,我妖族鲲鹏前辈并未前来,他曾追随两位妖皇,此次却没有前来。六位妖帅一听此言,顿时朝着那人瞧去,只是那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似乎并未察觉,而飞鱼道人等几个大罗金仙则心头一跳,他们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间又看不出来,都是眉头深锁,陆压似乎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立时大呼道:这却是贫道疏忽了!说着转向飞鱼道人稽首道:飞鱼道友,道友出身北冥,不知鲲鹏前辈为何不来?飞鱼道人回礼道:老祖他行事诡秘,贫道焉能得知,或许老祖另有要事也未可知。此时另一位大罗金仙上前,似乎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冷冷道:这却是鲲鹏前辈的不是了,既然此举于我妖族有利,他却当来见过太子才是。一听他如此说,六位妖帅同时后退一步,同时神念散开,警惕着什么,而飞鱼道人一声大吼道:你说什么!鲲鹏老祖即便是答允此事,也该太子亲自前去请来才是,莫非还要老祖来朝拜不成!那人回击道:鲲鹏前辈神通非凡,手段通天,贫道自是知晓,只是此事乃是女娲娘娘法旨,莫非他比女娲娘娘还尊贵!此人如此呵斥,飞鱼道人立时面皮通红,但是又无可反驳,虽然他维护鲲鹏颜面,可是也不能说鲲鹏盖过女娲,加上北冥出来的生灵都是杀戮滔天,立时充满杀机道:你是何人!敢如此污蔑我北冥祖师!那人冷冷道:贫道元昊,并非针对鲲鹏前辈,只是就事论事!道友若是不服,尽管让诸位同道一起评评理!
飞鱼道人一声冷哼,跨步上前,右手抬起,朝着那元昊盖去,元昊一惊,立时躲开,只是刚刚跳开身子,飞鱼道人就又紧跟而来,他想再动,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架起护体仙光,轰的一声,元昊被轰在石台上,还没有来得及出去,一阵灰色雾气涌来,顿时肉身被冰封,化为一个个颗粒状的晶体,而他的元神也怒吼着冲出,只是面孔上却是惊怒交集,还在石台上扫视着,飞鱼道人正待再次出手,却见陆压眼神一动,袖中山河社稷图出现,遮盖在飞鱼道人头顶,镇压而下,只是轻轻一动,飞鱼道人身体化为齑粉,元神遁出,正要逃向远方,那图录再次下降几寸,顿时元神差点震碎,只剩下一丝真灵,而陆压也恍然般收了手,那真灵随时会溃散,白泽急忙度出一道清气,护住真灵,然后划开一道口子,送那真灵转世去了。石台上发生的事情不过瞬息而已,元昊肉身被毁,陆压出手,飞鱼道人只余下真灵,而山河社稷图还飘在头顶,让余下的诸位心中胆寒。
陆压面带愧疚,‘山河社稷图是娘娘赐下,未免我妖族争斗,贫道见飞鱼道人出手不留情,这才用出,原本只是想阻止二人,没想到出手过重,诸位道友勿怪才是。’说完,行了一礼。其他人都赶紧回礼,而同来自北冥的几位则心头发寒,神色更是阴沉无比。而一直看着的苍龙则是面色一白,同时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中道:不知死活!只是此事不论怎样都有圣人在背后,鲲鹏会如何做呢?给你出头的人被镇杀了,若是你不出面,似乎真的丢尽颜面了。随后陆压道:贫道还有很多事情,无法去请鲲鹏前辈前来,不知诸位道友谁愿意前去?只是问了一圈也没人敢去,废话!谁敢啊,自己门下之人被弄得只剩下真灵,再去请人家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显摆吗?谁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陆压一时有些头痛,转向六位妖帅道:不知六位妖帅前去怎样?建立天庭之时,诸位与鲲鹏前辈还算有些交情,恐怕他人未必请得动他老人家。其他人也都劝说,六人却是心头苦涩,只是想到女娲还在背后,只能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六人战战兢兢飞到北冥,站在鲲鹏道场外,只是谁也不敢开口,过了半日之久,才一齐躬身道:妖宗大人,还请现身一见!只是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半柱香的时间,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正各自心头苦恼,鲲鹏淡淡声音传来,‘何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太子从娲皇宫请来符召,要聚拢我妖族一脉,只是大人未去,太子让我等来转告一声。他们当然不是傻子,要是直接说让鲲鹏去朝拜,说不定鲲鹏一巴掌拍死他们,他们可是知道的,当年九凤三个人装逼,那可是一巴掌拍死百万巫族,自己可不能再走前路了,而且最为紧要的是,凭借鲲鹏的道行,可能那里发生的事情早就知道了,为自己出头的人死了,万一鲲鹏怒气撒不出去,自己可就危险了,所以先声明这是女娲圣人的意思,自己虽然是大罗金仙,人前威风,可是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命前来。鲲鹏声音再次传出,‘贫道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六人如释重负,齐齐躬身一拜之后转身离去,走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回去之后,直接老老实实叙述一番,虽然很多人听起来觉得意思都转达到了,可是精明人都知道这完全是两重意思,比如说,鲲鹏说的是‘知道了’,也就是说他还是未必来,还有之前有人说的鲲鹏‘追随’过帝俊太一,虽然一时间看起来没什么,可是细细品味,等于是把鲲鹏的身份降了一级,当时鲲鹏可是与帝俊太一平起平坐,只有十大妖帅用得上追随二字,等等等等,可是陆压对于这个结果却很是满意。而六大妖帅回来之后,就言称有些劳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找了个远点的地方打坐,有的人以为是他们喜欢清静,而那边的苍龙早就随时准备跑路了,虽然之前说的是会劝解一番,但是都到了这个程度,还劝解个屁啊!况且陆压也未必需要他去劝解。对于他们的反应,陆压都看在眼中,只是丝毫不在意。
北冥道场中,鲲鹏的蒲团上,一个紫色道袍的鲲鹏端坐在那里,眼神淡漠,而下方的蒲团上,孔宣面带疑惑的端坐在那里,鲲鹏淡淡道:孔宣,你明白了吗?妖族十太子陆压想重聚妖族,而此事是女娲圣人允可的,你如何看?孔宣面色复杂,过了阵子才躬身道:弟子愚昧,此举既然是女娲圣人答允,弟子却不好拒绝,只是老师何等身份,岂能亲身前去,便由弟子代劳足矣。鲲鹏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为师想问你,若是女娲圣人给你命令,为师也给你命令,你该如何做?你无须告诉为师答案,只要你莫要动摇心智就行。孔宣躬身行礼之后,走出道场。
只是出去之后,孔宣就自语道:老师你问我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我一定会按照老师吩咐做事,至于女娲圣人那里,去赔罪便是,我自从出生以来,老师给了我多少,而女娲圣人又做了什么,这个答案根本不会动摇!说完,狠狠握了握手中的扇子,朝着远方而去,心中道:老师,虽然你没有明说,可是弟子岂会看不出,那陆压不知死活,竟然要老师亲身朝拜,简直不知死活,弟子就前去见识一番他的手段!而道场中鲲鹏也是眼中冒着寒意,冷冷道:既然你们想见识,那就见识一番也无妨,只是怕你们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