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怎么每个人拿起来都好像有很多话要写,他却没有。
连遗书都不知该写给谁。
谭老首长当初带他的时候还是个中校,可没过几年之后霍斯然的军衔就已经窜到了他之上,当时很多人笑话谭队,说你瞧瞧,你带出来的兵都骑到你头上去了,谭队不以为然,说你们懂个啥?见过每次出任务都拿命去拼的兵吗?没见过你就别眼红。谭队说就欣赏他身上那股冲劲,看起来冷淡平静,做起事来却比谁都有血性。
最后一个梦着实悲凉。
他竟梦见自己要出境,上级的层层批复本身就很难拿到,可最近竟然真的可以出,可以回到当初霍野丧命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穿好军装之后却有什么东西绊着他脚,他看着远处边境的防线和一片黄沙,想走却走不动。
低头一看,竟是她在怀里,流着泪圈着他腰,不让他走。
梦里他震惊了许久,最后慢慢捧起她的脸,看清楚她的模样,那种从心底缓缓升腾起来的感动与欣喜的情绪。一塌糊涂。
可等慢慢睁开眼之后,整个病房空空荡荡,冷情一片。这才梦醒。
霍斯然苍白的薄唇淡淡抿紧,冷眸扫向窗外,只觉得这种梦简直连自慰都不如。
该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下午随秦主任到一个遥远僻静的村子里出诊,回来的时候夕阳就已经西斜,她累得连腿弯儿都险些打不过,水眸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病房门,没敢进去,回家吃个饭换了一套衣服才赶回来,继续值夜班。
夜班好不容易从后半夜调到了前半夜,所以顾景笙才说晚上过来接她回去。
翻着病历记录,林亦彤轻声问交.班的小护士:“他们都吃过饭了吗?”
小护士正脱着护士服,顿时傻了:“我怎么知道?”
医院管看病,什么时候还管吃饭了?
纤长的睫毛一颤,她凉凉的小手贴了贴额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是我问错了……”
徘徊了许久,等那小护士走了之后林亦彤才朝那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