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然的冷眸,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下车的时候当真蹙着眉,像是疼得有点厉害。
黑河……
当时他们走的最后一日是海底火山爆发之初,整个黑河附近的放射性强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年某个岛国地震后核电站爆炸后的程度,令专家就心惊胆寒,她那几天的确是冻得有点厉害,不过到底是天气和放射性强中的哪个原因?
而事实上,林亦彤刚提出离婚,霍斯然放松警惕情绪有些崩溃,这么好的时机云裳傻了才会放过,可不知怎么今天真的痛得有点厉害,否则她当真会以各种借口赖在他身边不走,她是有点走火入魔了,如今连寒峰在她都可以不在意,简直是没脸没皮地豁出去了。
…………
是夜。
云裳做着方案时不时地蹙眉,起身时眼前晕了一下,更觉得隐隐作痛到有些受不了,她用手撑了一下后腰,拿着止痛片看了看,据说已经是最强效的止痛药了,居然连两个小时都坚持不到。
她冷笑一下,索性丢开。
可到底还是担心的,她坐下来,关掉方案打开网页,查看了一下人体的生理结构图,各个器官的分布一目了然,在看到她痛的那个位置时,脸色倏然一白,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人知道,当年在境外跟霍斯然一起遭遇那一场地震之后,她整片后背留下了怎样惨烈的伤痕。当时医生提醒过她,伤口深处的矿物残渣已经融进血肉里面无法像剜玻璃一样剔除出来,只能自己留意小心,别引起什么病变,可这么多年过去都没一点事发生,她哪里还会担心,会徒生什么病变??
可现在,云裳却再也不敢那么疏忽了。
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京都,深夜孤灯无枝可依的感觉很凄凉,好半晌她脸上的苍白才褪去,在网上搜了军区总院该科室主任医师的电话,拿手机打过去,报上徐司令的名字,搭着关系询问了一下病情,约好了明天会诊的时间。接着坐下来,开始敲打明天给公司的请假邮件。
希望,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等等。军区总医院??
云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开始变得幽深起来。
…………
霍斯然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
走的时候他在门外上了锁,知道她出不去,也知道这一天她或许都没吃东西,买了些熟食和药上来,开门的瞬间,听到里面有电视机响。
客厅里,55寸的大屏液晶电视开着,遥控器丢在客厅的茶几上,里面正播放着的是已经滚动了一天的时事新闻——画面一直在人民会堂的角度晃着,接着是新闻当事人打着官腔说话,内容,自然是今天他在那里做出的惊世骇俗的一切。他不知道,已经引得全国大振。
——刚刚,他回来前,她一直在开着电视看这个??
霍斯然脸色微白,心下,目光深邃复杂地看向了里面的卧室,那遥控器的位置看得出丢得很慌乱,她是听到了他走上来的脚步声,所以手一抖便丢下了遥控,走进卧室里去了,是么??
已经寒冷无比的心暖了一些,放下实物,刚想走进去,电视里的新闻就变了,改成了公安厅边防部长顾景笙“因公殉职”的追悼会现场,连尸体都没有,一群人只对着顾景笙穿警服的年轻笑容在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