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眸子,有些后怕:“这些我姐姐不知道……我没敢跟她说,他们根本就没发生……后来我却觉得,挺好的,尤其是林亦彤,她自己隐约知道没发生,却说什么都没人信,连顾景笙都不信……多好玩?尤其到最后还弄出个孩子,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孩子……哈哈……我以为她会羞辱到自己跑去打掉孩子,然后等我杀她的时候就能告诉她你这个蠢货,亲母杀子,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而这一切的过程,却大多都是自顾自说,秘密在自己心里憋得久了,她恨不得全都说出来,一吐为快。
而她却没有看到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面如土色,一个震惊僵硬。霍斯然慢慢地松开了手,因为使不上力,他多想再听一遍,一个字都不漏地,再听一遍,可不曾想刚刚直着腿弯站起来,那巨大的震惊就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寒峰冲上来撑住他,可撑着他的手也在剧烈地颤。因为当年那件事他虽然不是当事人,可他却是从头目击到尾的。他耳边还有那一声枪响,那百般次的辱骂羞辱,还有林亦彤从警局里面走出来时,苍白的小脸上那茫茫的表情,刺得他整心脏都那样闷痛,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了。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清晨再到医院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秦芳容好不容易从院方下来一次,进到心胸外就看到林亦彤戴着听诊器,手执笔落在病历夹上,却一动不动的样子。
“做什么呢?刻字?”她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声,眼前的小女人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秦姐。”她浅笑起来。
“昨晚怎么回事?骁骁说你一个人走了,找不到你,才独自回家来了。”
她纤指不断地按着笔帽,按下去又弹上来:“没有什么。昨晚,心情不太好。”
秦芳容检查着她们科室的出勤情况,看她一眼:“他又过来找你?”
笔帽最后一次弹上来,她小脸恢复了一片淡然如常,说:“是来找过,不过没事,”她道,“晚上我回去吃饭,不过可能要晚一点,我要去警局一趟。”
她一个早上已经想得足够清楚,一直以来因为怕这个怕那个,也没有证据才没戳破云菲的事。可现在事情已经全都说了出来,她就要为自己那一次失去的“命”博一次,警方最后处理成什么样无所谓,她,不能白死。
秦芳容的手一抖,明显知道了好像是什么事。淡淡勾一下嘴角,合上出勤记录:“我倒觉得没有必要。那位首长虽然对你温厚,但对别人来说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你难道还担心,伤害过你的人,他会放过?”
这一下,林亦彤的心猛然一震,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竟就这样开始动摇。
她纤手按在病历夹上,抬眸间想
起今日出门时霍斯然的样子和神情,隐约后怕着他要去做什么。她的指骨都被他攥痛,那惨白的唇瓣摩挲过她指尖的时候,微痒酥麻,她清楚听见了这个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愧疚、脆弱、与最卑微的乞求,震得她心房都微颤,再狠的话都堵在嗓子口,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