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彤倒是不在乎,轻轻抽回了手腕:“后来大概到一个月的时候,我得到确切消息,说命已经保下来,器官什么的大体无碍,不妨碍正常的行动生活能力,我才突然,好像放下心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好好吃饭,生活,等你回来。我在医院当外科医师,也经常对病人说一些敷衍的话,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只要你可以走路,吃饭,睡觉,拿东西,晒太阳,能听清楚我说话,就好了,对我来说就是最好最健全的人,其他的都没什么。”
说到这里,她抬眸,一双水眸清澈见底,看他一眼,笑:“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霍斯然凝视着她,缓声开口:“在想我当初四年以后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你,是什么心情?”
她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很喜欢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我当时,大概就只有一个想法,很强烈,其他的小心思都不算什么,”他顿了顿,字字掏心掏肺,“我在想,你还活着,那就已经是最好了。”
她浅笑,眼里隐约有闪烁的水雾:“霍斯然,我们对彼此的要求好低啊。”
霍斯然轻轻搂紧她的肩膀,薄唇覆上她的额,吻了一下,低低道:“还需要要求什么?”
她顿了顿,轻轻咬唇,做下了结论:“所以你那个时候听我说我大概没有机会再生孩子的时候,也应该没觉得有太大的遗憾,无论怎么样的林亦彤,你都能接受是不是?”
他不语,任由她兀自做着结论,她现在应该有那个自信了,很多事他简直不用问他任何想,她自己都能精准无误地猜到了。
她僵了好大一会,才翻过身软软地抱住他的脖子。
“霍斯然,你要抱着我睡一整晚。”她过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他的日子,那种寂寥像是钻入骨髓中嗜血而生的虫,让她刻骨铭心。
霍斯然淡然的嗓音覆下来:“就只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