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否忍得住靠近她的渴望,也是未知。
总之,安然一点、一丁点,都没因那个解释觉得好受。
……
次日,大巴车开过来,卷的轮胎里都满是厚重的泥巴。
司机跳下了车,满头大汗,来不及跟两个女孩子打招呼,拿了个棍子就弯腰下去给轮胎捅泥巴。
安然眯眼,看得有点愣,有种不好的预感。
助理冲她假笑一下,拉着她上去了。
“安工程师你是不是从没吃过这种苦?到过这种地方?”助理坐在她旁边歉疚地问。
安然一愣,看她一眼,摇摇头。
她经历过最苦的地方,比这苦多了。
可那时,的确有莫怀远在。
车身剧烈摇晃一下,砰的一声,正喝矿泉水的安然被晃得呛咳出声,矿泉水洒了一半在身上。
迷彩裤子被淋湿了。
助理忙护住她,蹙眉探出车窗问司机什么情况。
“几个司机在撬轮胎,弄干净了再上路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才刚刚换班回来,那里距这儿几个小时的路,特别难走,你别怪咱们单位没派什么好车啊,我跟你说那地儿连路虎越野车都不好使,陷沟里就麻烦大了,还不如大巴车来得稳!”助理心急地跟她解释,一边解释一边替她擦。
“安工程师你怎么穿军装啊,还挺帅的呢!”助理一早就看到这身打扮了,忍不住笑出声。
“我是女军人出身啊,”安然把盖子拧上,看她一眼,“别叫我安工程师了,叫我安然。”
助理羞涩,“我可不敢。”
安然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纤瘦的半袖绿t恤扎在略显肥大的迷彩裤子里面,休闲随性的装扮,半长的头发细碎地落在肩膀上,她包里还有一套军式正装,到了那儿办正事用的。
唯有穿军装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胆大,是人中精英。
“哎?防晒霜呢?”助理翻了她的包半天没看见,蹙眉问她,“不是叫你带防晒霜吗?”
安然看了一眼,浓密的长睫毛挡住了她的尴尬:“没那个东西,没买过。”
助理直接被噎了个半死。
“骗谁啊,”她不服抗议,明明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皮肤那么白,军人不都天天晒着哪儿有你这么白的细皮嫩肉的。”
“军人才不用天天晒,”安然坐直了身子,道,“我们穿全套迷彩装晒大太阳,做高温训练,盐会在背上渗出来,染白衣服,一片一片的,谁许你涂凉快把衣服脱下来。”
助理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问:“脸呢?那脸呢?”
“褪几层皮就好了,”安然扭过头,见她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扭回小脸,想了想把自己肩膀上的t恤扒下来一点,说,“你看,没褪均匀的地方长这样。”
左肩,往右下一点点的地方,边缘处如火焰花一样有一道深浅不一的分割线。
“哇……”助理一点点用手指戳过那个地方,是有点可怕的,另外,还隐约透过她的t恤,看到下面胸口处那缝合过的一点痕迹,不知是刀伤还是枪伤。
“咱可以走了,你们还落下什么没有……”司机跳上来,粗着嗓子对她们喊。
却……看到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助理手一抖,赶紧给她贴上,回头没好气地骂司机一句“看什么看”,司机脸红着逃下车,安然小手把衣服拉上来,小脸沉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对了安工程师,我听燕助理他们说,这次下乡那边接应的女的是前几天刚刚下派的沈焉,你说她会不会故意给我们苦头吃啊,听所她被下派,就是因为你在会议上多说了一句话,她会特别恨我们吧……”在摇晃前进的大巴车上,助理担心地拽拽她。
安然自己也不知道。
趴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想睡一会,脑子里却反复闪烁起莫怀远的脸,想着这每周下乡的政策和每天不许迟到早退、,就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