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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下巴上的伤不严重。
磕碰到坚硬的雪地上,起了一个比蚕豆还大的血包,青紫色的,衬着她白皙清透的小脸很是可怜。最里面是牙龈撞得出血了,张嘴和咬合都有些困难,她一个人撕着小包装的云南白药喷雾,旁边那男人一有动静,她也突然就有动静了,把东西猛地“哗啦”一放,跟着站起身来珐。
莫怀远遥遥一眼看过去,眸色清隽而冷淡,他就只是跟医生说完话站起来而已,她那么激动干什么祧?
安然一双小鹿般晶莹透亮的眼睛盯着他闪烁着几分戒备,见没事,又不安地坐下来,继续撕包装。
医生也狐疑地看了两眼。
下意识地觉得这小女人——大概是得了什么精神上的依赖症了。
莫怀远送医生出去。
福利院的二楼,窗户有些破损,安然凑过去看,一直看那男人将医生送走又回来,才安心地回到桌边去。
这些年她也没有过年的概念,在哪儿过都一样,跟谁过都一样,可印象里的春节,仔细想一想全部都有莫怀远。
全部都有他。
她正发愣,门又开了,莫怀远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嫌弃她太笨受伤还是别的什么,安然一见他走进来,就不敢动了,气若游丝地注意着他的动静,听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莫怀远风衣的领口敞开着,浑身裹着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坐下来,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椅子上抽了一会。
袅袅的烟雾中,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以后不要再这样,要小心些,毕竟你要再受伤的话我也不会心疼,没那个价值。”
安然手下一个用劲失误,塑料纸擦到手上,划出一道白痕来。
心也一阵阵抽疼。
他俊逸的脸色未变,只眸色沉了沉,掸了掸烟灰,嗓音愈发冰冷悠远,缓慢哑声道:“不是要一直跟着我么?以你这样的谨慎程度和体力,有那个运气跟得久?一个人小心一些,否则后果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