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就不要叫我爵士了,大家都是中国人,英国人封的头衔,叫着别扭。”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沈冲也觉得别扭,立刻改口,说道:“最近我看到一条新闻,说是董浩云致电给吉普森船只经纪公司,说他们搞的世界船王排行榜有问题,包先生的船队虽然有13uu万的吨位,但是环球航运有50股份是汇丰银行的,因此包先生个人拥有的船只有0万吨,他才是世界第一船王,这个是不是真的?”
“董浩云旗下的船队加起来,大概有du0万吨,如果只算独立船东的话,他确实是世界第一。”包玉刚一点没有争名的心思,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不过我不太看好未来几年的航运业,现在中东乱成一团,油价飞涨,运输成本太高了,不涨价吧,肯定亏,涨价吧,得罪老客户,生意不好做啊。
“包先生看淡航运业,其他人可未必,我听说会德丰一直在卖楼筹钱买船。”沈冲看了一眼坐在右手边,默不作声的吴光正,又对包玉刚说道:“我前几天还听说,董浩云从破产的希腊人手上买过来一条还在建造的巨型油轮,名叫海上巨人号,建好后排水量高达56。5万吨,竖起来比法国的埃菲尔铁塔还高,价值上亿美元。”
“香港世界三大港口之一,做航运生意的人很多。”包玉刚仿佛老人讲故事,慢条斯理的说道:“华光航业的老板赵从衍,在50年代就说过,船是可以走动的资产。把资金放在船上,弹性很大,现在一艘万吨的油轮,日本人开价是70uu万美元,如果航运业持续景气,董浩云买这个海上巨人号,只用了一亿出头,很有赚头。”
包玉刚,董浩云,赵从衍并称香港三大船王,是媒体热炒比拼的焦点人物,包玉刚却来来去去只夸别人,一个字都不提自己,从容大度,让沈冲很是折服。
“我虽然不懂船,却也觉得现在航运业正在衰退。”沈冲开始敲边鼓,说道:“别的不说,光是油轮,就前景不妙,伊朗革命之后,中东石油输出量大跌,英国人在北海采油,美国人在墨西哥湾采油,都是短途油路,大型油轮无用武之地啊。”
“沈先生高明,一眼就看中的关键之所在。”吴光正拿起装着威士忌的玻璃杯,向沈冲致意,说道:“如果航运衰退的话,沈先生觉得我们环球航运集团该怎么去应对?”
“吴先生何必诳我。”沈冲弯腰拿起玻璃杯,向前探着身体,和他轻轻碰了碰,抿了一口饮料,然后说笑着说道:“包老爷子智珠在握,吴先生胸怀锦绣,哪轮得到我指手画脚。”
“都说沈先生是香港第一才子,出口成章,名不虚传。”包玉刚大笑,说道:“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沈先生是大才,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