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与亲王弟弟就登位争夺,产生了阴影,一直没有给子女,及亲弟弟赐下封号。以至于,他的几个皇子到现在也没有爵位。亲弟弟,也只是因为王室的惯例,自动获得亲王爵位。
但眼前的六公主,却破例获得了玉公主的封号,并且还赐与了十几座庄园和府第。其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并且,六公主,还获得随时觐见的特权。这可是,前太子,都不曾有的。
“新生刚到,许多国子监的规矩,需要我这个大学长前来指点一二。”
谢晨星一边对着六公主笑若春风,一边不断地给小胖子宗师示意,将地上的张思成给拉起来。
可谁知,当六公主看到满脸灰土的张思成时,脸上顿时乌云密布,眼神如刀一般飞向谢晨星,“堂哥,别人说你在国子监里胡作非为,我都不曾相信过。但是,今天,你太令我失望了。若不想,我在父王跟前告你一状,以后,收敛点。”
谢晨星连忙拱手表示感谢,一边朝小胖子宗师招了一下,然后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临走之时,仍不回头忘瞧上一眼张思成。
等他消失在谢雅的视线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将再也压制不住疼痛而大声呻吟的张思成,带到乐房自己的更衣室。
喝退了贴身侍女,谢雅打了一碗水,从袖子拿出手巾,十分温柔地将张思成脸上的灰土轻轻擦去。
可就算谢雅再小心翼翼,张思成仍痛得青筋直冒。他的脸上,像一只肉包沾了水,已经浮肿起来了。
“很痛吗?”
谢雅看着张思成紧咬着牙关,眼睛渐渐地湿润了,“怎么来想进国子监,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难不成,你还不敢将我当成你的朋友。”谢雅虽说责备,但语气却像是她自己犯了错一般。
张思成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话说完,按住了谢雅的手巾,然后自己擦了起来。
两人手接触的瞬间,谢雅像触电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同时脸上更是泛上了羞红,只是张思成的心思全放在如何快些处理身上的灰土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谢雅的异常。因为就谢雅这等擦法,到了掌灯时分,他都回不去。
等他将身上弄干净时,谢雅也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公主。”
张思成将自己上下前后环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哪个地方很脏之后,立即站了起来,将已经弄黑的手巾,递向谢雅。
当看到手巾黑了那一刻,张思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又将手巾收了回来,说道:“这手巾脏了,下次我赔一条新的给你。”说完,也不管谢雅是否愿意,直接走了出去。
留下谢雅站在那,半天回不过神。
回到家时,管家福伯站在门口,早眺望了多时。一见街口出现张思成的身影,立即小跑上前,关心地问道:“少爷,今年入学还顺利吗?”
“嗯。对了福伯,有张单子,你要帮我完成。三天后,我带去国子监。”
张思成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清单。上面的选项,在路上,他用笔作了勾选。
“怎么这么多?”
福伯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条款,顿时眉头一皱。他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在想,这些东西,以少爷的体质,要怎么运去国子监呢?
“以前,认为上国子监是件很光荣的事。可我看了这张清单之后,才恍然大悟,为何我的昔日同学,不争着上国子监了。”
张思成打趣道。他口中的昔日同学,是指一起在曾夫子私塾就读的同学。
“对了,少爷,要不要去一趟曾夫子那,买些东西表示一下感谢。”
管家福伯看完了清单,将他收进袖中,然后示探式地说道。依惯例,当年少爷考上生员之后,就应当去曾夫子家谢恩。只是当年老爷突然遇难,就耽搁了。现在少爷已经到国子监办理了入学,且老爷事件也过去了三年,是应该谢一下师恩了。
“这事,你看着办吧。对了,曾夫子也快六十大寿了,就两礼并一起吧。多买些补品,书贴之类。夫子,喜欢写字。”
张思成本想说自己亲自去谢,可想到身上的伤,又怕曾惹夫子伤心。记得生员大考前,曾夫子写了一张志贴给自己。可如今的自己,与那志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自己已无向词坛发展的念头,如若曾夫子问起词来,也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少爷,你不亲自去?会不会失了礼?”
福伯惊讶地看了一眼张思成,这才发现他脸,有些异样,顿时惊骇地伸出手指了指,“少爷,这怎么啦?”
“没事。”
张思成把脚步无形中加快了几倍,走进了自己的卧房,准备换下身上的衣服。可福伯也跟着走了进来,仔细地打量着张思成,从头到脚。
随着张思成只穿着贴身的衣服,后背上几处红印也显露在福伯的眼底,惊得他老泪纵横,失声抽泣道:“少爷,这那是去上学,简直是跟人打架去了。跟老奴说说,是何人打的人?”
“福伯,都说了没事。再说,我一个生大夫,这点伤,不刚好拿来练手。”
张思成双手扶住管家福伯的双肩,将他推出了门外,“对了,让人给我打一桶热水来,里面放一些车前草,冬瓜皮之类的消仲药进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