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的平静,并没有让刘怀放心,反而担心对方心有决定,要冲动行事,是以越发担忧:“你先在这住下,过阵子再回去守制,两年之后,正好再考科举。”
刘怀其实并不看好邱言的科举路,在他看来,邱言和他父亲一样,都不是那块料,还不如安生下来,便是做个塾师、当个账房,都比一门心思科举强得多,但他生怕外甥想不开,所以借此做个念想,好拴住对方心思。
这个世界,与古代中国一样,也有守孝之说,不过却无太多限制,唯不得任官、应考、嫁娶,需二十七个月,也就是两年零三个月。
邱言自少记性不错,经史典籍都有涉猎,年方十六就过了县试、府试,邱言之父邱宗林喜不自胜,以为家里要出个少年举人,却没想到没等正式乡试,邱言就先卡在道试坎上,去年十九岁又考了一次,还是落榜,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
道试三年两次,在四五月份,邱言守完孝,正好能赶上,如果顺利,甚至能参加同年的秋闱。
不过,邱言的父亲邱宗林二十中了秀才,一连考了二十几年,都没能更进一步,到了最后,家徒四壁,靠妻子缝缝补补过活,让邱言之母落下病根,五年前终于故去,也让刘怀从此不再与邱宗林往来。
洞穿了刘怀的心思,邱言摇了摇头:“舅父放心,我心里有数,那些人不是我现在能够对付的。”
“你能想通最好,潘府还有事,你先歇着,等晚上再置办一桌酒席给你压惊,你回来的事,我还没告诉你姨母,等会就去告知她,她这些天因你之事伤神,还被潘夫人责备了几次。”
说到这里,刘怀又想到一事:“对了,这次对难民排查的很严,你这几日尽量少在外走动,也别透露身份,不然怕是还有些麻烦,等风头过了再说。”
邱言点头称是,就算刘怀不吩咐这些,邱言也有类似打算,甚至还准备让刘怀配合一番,没想到让对方抢了先,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又说了两句,刘怀和刘越就先行离开,他们都在潘府帮工,邱言来得突然,能抽身过来安慰两句已是极限了。
随着刘怀父子的离开,邱言沉思起来。
“妖怪之事,居然变成了贼兵犯界,那被吃的村民也成了死于刀兵,逃过来的‘难民’又都被隔离开来、专门收容,如此一来,那是真的瞒天过海了,没人知道南边惨事的真相,如此看来,那位‘通山大王’的势力非同一般啊……”
想着想着,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小言,你舅刚才来的太急,饭都没让你吃饱,我晚上就要说说他,你去厨里拿点,继续吃。”正巧旁边的舅母听到,便催他去补餐。
邱言也不客套,点头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