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设大法,礼顺人情,法立于上,教弘于下。”
看着手上书信,文安国脸露差异之色,随后继续看了下去,最后笑了起来。
“好个律法人情!这个叫邱言的书生,这张嘴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给潘府扣了个违法无情的名头,说潘府不敬律法、逾礼横行。”
他伸手指着书信上的一句,对身旁幕僚道:“你看看这句。”
幕僚靠近,轻声读出:“欲虽不可尽,可以近尽也;欲虽不可去,求可节也。”
随后,幕僚倒吸了口气,道:“这邱言,把鞭挞谢山等人说成了教化凶人,令之守制,是帮谢山几人节制凶念欲望,那就不是伤人,而是堂堂正正的圣贤之道了!这谢山等人算是白白挨打了,刚才他们入城,不少人都沿途尾随,其中不乏士子秀才,很快就要人尽皆知,潘府事后若是报复,传入士林,恐怕……”
“是啊,”文安国点点头,“这下,潘府是没话说了,他们要是悄悄行事,事后本官还能通融通融,现在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人没抓到,却被不少人知道,落下口实,本官可就没法子了,难不成还要以官压人,欺压良善?法理难容啊!”
幕僚点头道:“大人英明,这事是潘府做事不周,潘志到底年少,不知人言可畏。属下也探听了一番,那刘家小户人家而已,无权无势,如何能与夜里的事扯上关系?”
“潘志还是要磨练一番,不过,那邱言倒是有点意思,也有魄力,制服了谢山等人,又拿出一个银饼子,让人捆着送来。重赏之下,快马加鞭,而且相互牵制,无法独吞,将事情闹到了知府衙门。”文安国说着,看了幕僚一眼,“银子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幕僚点点头:“来自几个兵卒和地痞,似是被邱言抓住了把柄。”
文安国略感差异:“哦?如此说来,邱言不光有点心机,手段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听说他只是个童生?”
幕僚低声道:“上次道试的事您也知道,那李建昌收受贿赂,能过的都是塞了钱的,邱言家里一贫如洗,当然是过不了的。”
“一贫如洗好啊,”文安国又抿了口茶,“你刚才说他的父亲死于贼兵,如此一来,无牵无挂,人呢,又有些才学手段,今后不妨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