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这兴京的人,怎的这般奇怪,他们看咱们的目光里,似乎满是恶意?恨不得将咱们给吃了?”
兴京城南门,两名通过盘查的举子,正缓步走着,二人能看出明显的年龄差距,年轻的那个。在行走间,感受着沿途百姓投过来的目光,忍不住就说了一句。
“不瞒贤弟,为兄也有相同感觉。”年纪大一些的书生朝周围打量几眼,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神色,“兴许兴京人便是这个样子吧,我们在剑南道是举人老爷。受人尊崇,但在这京城里面,处处都是大官、大富。这里的百姓见多识广,又怎会把小小举人放在心上?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找间客栈落脚。”
“是这个理。”年轻的书生点点头。
他们两人一身从简,没有什么书童、仆人跟着,只是各自带着一个书箧,就这样顶着一道道并不友好的目光,漫步街道,几次询问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这客栈看上去有些破旧,应该有些念头了。”年轻书生嘀咕着,与另一人进入其中,但在问了价钱后,立刻大吃一惊。
“怎的这么贵?这一晚上的价格,在别的地方,都能住上十天半个月了。”
“这和其他地方能一样么?”柜台后的掌柜不以为然,也没有哄人,显是见多了,他带着一股蔑视神态,看着面前的两名书生,“这是国都!我们这个价,已经是低的了,您二位再往城里走几步,哪家都要比这个价高!”
年长书生忍不住道:“我在城外村镇问过价,也不过比其他地方贵个一两倍,哪有你们这样,直接就涨十倍的?”
“城外和城内能一样么?”掌柜轻蔑的看着两人,抬手朝大堂指了指,“咱这有诸多赶考的举人,你们住在这里,能和他们交流交流,了解情况,若住城外,可就没有这个便利了,而且这里离内城不远,消息灵通,有什么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名儒生,个头不高,有着一个鹰钩鼻,脸色阴沉,他来到柜前,从怀里拿出几张交子,拍在案子上。
“掌柜的,开间房!要快!”
“哟,公子回来了?怎么样,老头子没骗你吧,里面的客栈只能更贵。您瞧,这就还剩三间房,再晚来一会,就没了。”说话的时候,这掌柜的还刻意的瞟了边上两名书生一眼。
待鹰钩鼻书生随小二上楼,开始的两名书生商量了一下,走了过来,说是要一间房。
“你们两个人,就住一间?”掌柜露出鄙视之色,看的二人面露羞色,但没有多说,拿笔在簿子上写了几个字,随后问道,“姓名报一下。”
“还要通报姓名?”两名书生都愣了一下。
“这是自然,你们来这是去参加会试的吧,到时考中了进士,上了大榜,是要有人过来报喜的,不知道名字,怎么报喜?”掌柜的自顾自的说着,“不光名字,你们的身份文书,也要交给我,让我辨识一番,呈报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