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朕本是想让邱言成一孤臣。到时便是大儒,也能掌控,可现在看来,文臣中他或许势单力孤,却意外的得了兵家相助,加上铸就典籍的声势,隐隐就要稳固了兵家大宗师的宝座,到时可就不好压制了。”
他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白面老人心中了解,他虽也看好邱言,但对李坤更为亲近,这时候也是推心置腹的道:“官家所虑正是,这般人物立于朝堂,五步之内就可危及官家安危,就算有祖宗余萌与大能坐镇皇宫,也难以保全万无一失,只是人才难得,依老奴的意思,不妨让他在官场历练一番,然后放其归隐田园,著书立说、传承所学。”
老人是担心李坤一时猜忌,忍不住害了邱言性命,那可就太过于可惜了。
在他看来,邱言本领越大,对大瑞越好,越能安稳天下,也能让李坤的位置更稳,少些忧虑,但凡事都有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算其人没有异心,但只要有作乱的能力,对皇帝来说,就是威胁,就要加以防范。
邱言能成典籍,可见对人道见解不凡,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危及皇朝统治,反而是王朝基石,但若离王朝权柄中心太近,却难眠引起猜忌,再有小人作祟,诉说一二,说不定就会有祸事发生。
“大伴多虑了,田游青等人这些日子也说过一些,但朕很明白他们的心思,”李坤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追忆之色,“皇考在位时,就曾有过这样一个修有神通的能臣,可惜皇考顾虑再三,没能重用其人,让那人挂冠而去,朕每每思及,都是遗憾不已,而今这事落在了朕的身上,才知其中艰难,个人的安危只是一个方面……”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疲惫之色越发浓郁。
白面老人担忧的看着他,却不能随意插话,皇考乃是皇帝对已故父皇的称呼,他一个阉人是没有资格置喙的。
说着说着,李坤主动掠过话题,又道:“是了,后军都督府不是在草原上与修士大战了几日,不知战局如何了。”
白面老人这才能开口:“交战之地灵气混乱,神通光辉不绝,修为不足第三境,擦着就要伤亡,所以探子不敢靠近,还没有消息传来。”
李坤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局面还不清楚,不过柔罗三圣不出,余下虽然还有高手,却不会将施公如何,而且这一场拼斗,也将草原有限的修士,都给牵制住了,创造出了更好的时机,出兵之日,还是尽快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