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承平几十年,很多东西都成了定则,除了官学外。很多的私学同样也要讲究,院中的这些学子,自然知道规矩。
不过,如今的私学。和中古时的私学不同,那时候诸国林立,没有统一政权能集合全国之力建设教学体系,所以私学澎湃发展。是顺应潮流,如今的大瑞,官学勉强算是完备。而那私学所指的,是未纳入体制内的地方学校。
这种私学,所授学业、所在地址没有定制,往往随遇而设、因地制宜,很多世家大族的族学,以及学究开设的私塾,都是其中组成。
值得一提的,是立有圣贤像的书院,大部分都算是私学,但论影响范围、渊源传承,却远远超出官学范畴,有的比国子监要受学子向往。
以概念而言,个人的讲学,也算是私学一种,在历史上,很多书院学派的雏形,就是这种讲学,通过这种方法奠定基础,将自身学说展露在世人眼前。
不过,这样做也有风险,碰上那聪慧之人,举一反三,从讲学中领悟道理,后来者居上,讲学人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遍看历史,因讲学成事的人不少,因讲学致使学说被人鹊巢鸠占、从而衰落的,同样大有人在。
正因如此,聚集于此的儒生,才担心邱言不愿拿出真材实料给他们讲学。
待得礼毕,带着种种心思,众人落座,将那视线投向邱言,一道道目光中,蕴含着各自的思绪情绪,随着隐隐波动扩散开来,被邱言捕捉,解析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了大致印象,抓住了不少人的心理。
随后,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开口说道:“在座诸位,想必对邱某都有一定了解……”他的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字正腔圆,传递出去,令那在场众人生出错觉,觉得仿佛是在自己耳边说话。
“……今日受孟员外相邀,在此讲学,但算起来,我与你们中很多人年纪相若,若论典籍、古本,你们中有的人比我要熟悉的多,那不妨说些别的,邱某之学,在乎‘知行’两字,那就从这行来说起,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那便聊一聊那草原上的一些见闻……”
听邱言这么说,有种平易近人的味道,安抚人心,令在场学子心中憋着的一口气,为之一松。
要知道,这讲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讲的,至少也要凝聚文心,似邱言这样念合秩序的宗师开讲,在礼仪上,是不能有半点差错的,自然要紧绷心弦,难免提着心、吊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