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三移才算是暂时送了口气,也将目光落到了那秀才身上,露出恨意。
他倒也认识此人,名为江鹤,虽说是秀才,但平时里做的事,连那无赖都不如,是个远近闻名的败家子,将其祖师传下来的几亩田,给败了个大半。
不过,这人虽然败家,却还有点求取功名的心思,想起来的时候,也知道用功,只是一年之中,总归只有那么两三个月肯温习。
这些信息在孟三移心里一转,已经被他明白了大半。
“这江鹤定是突然起心,想要温习,买了私印的书籍,甚至很有可能,是见了卖书的人,见那书册价格便宜,临时起意,结果被不知什么人给报了官,被官差抓住,然后使了银子,想要嫁祸我家,祸水东引!他平时风评极差,被人报官也不足为奇,而嫁祸于我,其实也很容易理解,这村中,他真正得罪得起的,也就是我们家了。”
村中多数之人,都有血缘姻亲,又或者人丁兴旺,而孟三移家中只有自己和母亲,被那江鹤看到买书,岂能不加以利用。
“好在我之前就感到不妙,将书收在屋后树下,总算是逃过了一劫。”想到这里,孟三移暗自松了口气。
但他显是低估了那江鹤的无耻程度。
便见那江鹤,在被追问几声之后,已然汗透衣衫,却兀自不肯服罪认错,他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了些消息,知道万一被坐实了此事,说不定会有凄惨下场,功名不保,那可就是要了他的命了,所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冒险的。
所以,拖延了几息之后,在江鹤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是了,是了,是小生糊涂了,还请几位差爷见谅……”
听到他这么说,官差以为他要服罪,既然在这里找不到罪证,毕竟是要抓一个的,除了这江鹤,也没别的目标了,只是被他们吃到嘴里的好处,那也是别想吐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那江鹤话锋一转,竟道:“我这是忘了,这村妇让我替她买的那书,我还没有给她,还放在我家里,诸位差爷要不先拿了他们母子,再随我去将那贼赃收缴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的思绪,一时间都难以转过弯来,但那官差到底算是见多识广,平时当差,三教九流都能接触得到,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坏笑起来。
“好啊,你个江鹤,居然玩这一手,不过要是被人知道了,问责下来,我可担待不起。”为首的壮硕官差眼露精芒,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