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监生们也不陌生,并非没有经历过,空闲时与一二好友同往山林,放歌山水,何等惬意?更进一步。呼朋引伴,看农人做活、观牧童牵牛,赋诗一首,岂不快哉?
不过,这种游山玩水一般的事情,却由国子监郑重其事的召集,尚属首次,一时之间,众多监生还有些摸不清里面缘由。打算静观其变。
可惜,他们的这些打算,持续不了半天,就被残酷的现实给打破了——
原来。这次让他们过来,不是要带他们游山玩水,而是要让他们下地干活!
这一干,就是大半天。到了入夜,竟然不能回城,要在村中简陋的屋舍中过夜。吃着粗茶淡饭,忍受蚊虫叮咬,那床铺更是冷硬,被褥还有股异味,当真是让不少监生,苦不堪言。
但碍于种种,他们还是忍受下来,但心里还有这念想,以为兴许是天色太晚,兴京城门已关,不能回去,在这里过上一夜,就能回城了。
但第二天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早起来就挑水施肥,继续农活!
“岂有此理!简直有辱斯文!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屈辱,如何能够承受?”
直干到艳阳高照,终有监生忍不住了,将手中水瓢往地上一砸,就直起了身子,叫嚣着迈步,要离开这田。
但地头的士兵立刻上前一步,两人往那一站,强壮身躯就挡住了道路,那走路的监生一见,露出一点顾忌和畏惧,停下脚步,喝道:“我乃监生,身有举人功名,你们两个兵卒也敢阻拦?”
未料两个士兵冷笑一声,其中一人就道:“不过举人,便是那王公大臣我等都曾拦过,又如何拦不得你?若非邱学士说项,你当爷们几个愿意过来看管你们?”
他们这些士兵,其实是邱言与皇帝借来的,可谓皇宫大内的侍卫,虽然品阶不高,可但凡大内侍卫,出身多非同一般,寻常百姓家的清白子弟都未必能入选,只有勋贵后裔才是主流。
这样的人,平时称得上是二世祖,走的是勋贵武路,以后不是从文,而是要习武,本身就有恃无恐,再加上年轻气盛,有怎么会怵监生?
国子监的学子前途无量,本身也有功名,如果是普通的兵卒,当然不敢得罪他,更不敢阻拦,可眼下这些士兵却全然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