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领命。
实际上,在场之人都很清楚,邱言未必是无法平定沼人之祸,而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兵制革新上,以至连沼人的威胁,都被作为辅助手段,暂时未加大力度平复。
从另一方面来看,邱言生生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以军屯为切入点,令人意外的、又实实在在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革新,而今更逐渐掌握了剑南军的钱粮,开始施行进一步的改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局面,许应一却将沼人未曾平定单独拿出来说事,纯粹就是为了借题发挥了,但官场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各方牵扯,哪怕事实所有人都清楚,但就是无法说出,反要一本正经的就虚幻借口进行讨论。
这点,李坤同样明白,所以他快刀斩乱麻,不给群臣发挥的机会,直接定下了基调。
等众臣从御书房走出,很多人还觉得颇为可惜。
“还是许相目光如炬,一下就发现了邱言的七寸,可惜被官家挡住,难以真正发挥出来。”走在路上,许应一身边围了几名官员,都是六部的实权高官,参加了这次的御前会议。
“无妨,本官所说的乃是实情,不会因官家出言带过就消失不见,况且,无论什么事,都要由人执行,这次北疆闹出的祸端,不也是因人而起?难道诸位大臣,集思广益所商讨出来的安置之法,真的不如邱言?”
许应一说着,摇了摇头道:“非也,不过是所托之人不贤,有这样的执行者,不管是何等安置之法,都不可能如愿施行,再说了,邱言在南疆未能成事的消息,只要稍加散播,就会激起执行之人的念头,到时自有分晓。”
听得此言,周围之人连夸许应一英明。
不过,离着许应一不远,孟青宾、岑帛两人并肩而行,看着前方被众臣围住的许应一,都是笑而不语。
末了,等许应一走的远了,岑帛才道:“许松江终究是以世家为主,跳不出这个藩篱,更看不到张老最终的遭遇,这样招惹邱学士,颇为不智。”
“他身处的位置,一举一动都不能随心,很多事身不由己,这事,我等管不了。”孟青宾摇摇头,“只是,若是看着机会,不如趁机卖个人情与邱学士。”
“不错,”岑帛点了点头,笑着恭维,“还孟相有远见,当时就提出以邱学士之法,施行安置之策,可惜众臣反对,未能如愿,如今官家拍板,说不定会由你主持,到时学士之功居首,孟相就是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