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转着诸多念头,这大当家感受着身上气运不断增强,越发平静,有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等待邱言应对,而后再更严厉的加以反驳。
“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强调朝廷的人手、以及在河北道以工赈灾的事情罢了,这些事不说还好,一说,立刻就要让他更加无法辩驳!那以工赈灾之法,虽然不错,既解了灾民的燃眉之急,同时又减少了朝廷支出,更是修补了河北道民生的隐患,更同时没有脱北疆战事的后退,与整个大瑞而言,乃是一招妙棋,但是……”
这位大当家,能统领一方,作一地霸主,更是在火拼中将原本的寨主拉下马,自己上位,地位稳固,手段和眼光都超过常人,当然能看出朝廷在河北道一系列政策的效用与利弊,只是……
“这些东西,那些江湖中人可看不出来,他们所想所见,都只是眼前一隅,和他们说这些,也是白费功夫,反而会因为与他们念头不和,让他们生出恶感,所以朝廷所为的大战略、背后深意,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意义,只有附和他们宣扬朝廷不义,方能符合心意,同时将他们煽动起来,作为我的棋子!”
正因为眼界超过常人,大当家才能玩弄寨中与江湖中人的情绪,坐稳位置。
“面对如此情势,就算是那位声名赫赫的定国侯,又有什么办法?民意难违啊……”
正当他在心中感慨之时,邱言终于开口了——
“三个月前,你军北上河北道,三日破沧州,大劫城中富户、官府衙门,又五日,破景州府,复又劫掠,期间钱粮皆归于军,大赏上下,以壮声势,是也不是?”
邱言的这番问话,令大当家心中抵定。
“我当此人有何本事,没想到居然避重就轻,略过不谈,不敢与我对言这瘟疫之事,真是天真,他莫非不知,那劫掠之事或许凶残,但在这些江湖中人的眼中,却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江湖之人的关注点,丝毫也不在民生之上,而是关注朝廷之恶,期间种种为国为民,多为托词,为的就是得一个心安理得,以此反击,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