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抵达时,天色漆黑,视线不明,所以看的不是太真切。
此时去看,陆鹤鸣与房遗直便发现,王家村烧毁的,比想象中要更厉害。
位于村头的王振家,已经烧得只剩一片灰烬了。
踩在门前的石板上,低下头,可以看见被火熏得焦黑的石板上,还留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从这血迹,便能想象到,当晚发生了怎样的惨案。
“什么东西都烧没了,如何能找到线索?”房遗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凝重。
情况比他料想的,更为困难。
陆鹤鸣倒是仍旧平静,敌人能设下如此周密的诬陷之策,岂会留下明显的线索?
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别着急,去烧得没有那么厉害的其他房子瞧瞧。”
说着,他离开了王振家,又先后走了三个房子,才找到了一个只烧毁了一半,还留有一些家具的房屋。
进入房屋,陆鹤鸣便发现这个没被完全烧毁的房间,似乎是一个简易的书房。
书房内,有着一个书架,书架上的木头还有着明显的毛刺,没有刷漆,很明显是自己打造的,而非购买的昂贵家具。
书架只是被火熏黑了,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上面的书并不多,只有一些质量很差的纸张,堆叠在一起。
陆鹤鸣随手拿起这些纸张,目光看去。
房遗直也凑了过来,见到纸张上的内容,道:“这是手抄的《论语》。”
陆鹤鸣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书籍十分贵重,平民出身的读书人,很多都买不起书,所以他们多数都是借书来抄。
向后翻去,房遗直道:“还有手抄的《大学》,手抄的《孟子》,抄的还真不少。”
“咦,还有读书批注,我瞧瞧……”
房遗直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才学出众,连李世民都为之称赞,所以一看这个批注,就能知晓原本的主人,水平如何。
“不够深刻,但平民出身,没有良师教导,能有这样的思考,倒也不算太差。”
房遗直点评道:“而且他每天都设有计划,能看出极为自律,若不出现这般意外,未来未必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陆鹤鸣听着房遗直的话,看着纸张上的读书计划,上面清晰的写着早中晚三个时间段,要读什么书,读到什么程度,和后世的课表都有的一拼了。
“确实够自律,都快赶上我了。”
陆鹤鸣放下这些纸张,就要转身去看其他地方,可就在这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全身一震。
“不对!”
他猛的转过身来,一把将放下的纸张抄起,迅速翻动着纸张。
这时,他手上动作一停。
双眼盯着纸张上的内容,眼眸陡然放射出骇人精芒。
“我知道了!!”
听着陆鹤鸣的话,房遗直顿时意识到陆鹤鸣肯定发现了什么。
他连忙道:“陆校尉,你这是?”
就见陆鹤鸣抬起头,双眼直视着他,沉声道:“房郎中,我们遇到了一个十分狡诈的敌人,其心思之谨慎诡诈,恐怕完全不输钱岩!”
“什么?不输钱岩?”
房遗直一愣,没明白陆鹤鸣的意思。
就见陆鹤鸣眯起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他是如何把此案变成铁案的了!”
“我也知道他是如何逃脱嫌疑,让你们只能认定是我所为的了!”
“什么!?”房遗直连忙紧紧盯着陆鹤鸣。
就见陆鹤鸣眯着眼睛,缓缓道:“他利用王振三人,跟我们玩了一出偷天换日的把戏!将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
“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房遗直:“我知道要怎么揪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