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可能多的避免负面事件的发生,长欣开始尝试控制家中每一个人的行为。有时候她半夜会给长健打电话,讨论父母养老的问题;有时候她又会给罗初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教育她社会规则。她想尽可能控制着这家中所有的人的行为,以免他们步入歧途,给自己带来不可预料的负担。
更年期的长欣在忧虑和忙碌中患上了甲亢,体重暴增,浑身酸痛,眼球突出,视力下降。精力有限的她连丈夫儿子的生日都不大记得,时不时还要丈夫分出精力来伺候她。
令她感到悲哀的是,她在电话中明确说过自己生病,可过了这许多天,并没有一个娘家人对她嘘寒问暖,他们似乎故意疏远着她。
儿子汪毓给母亲端来药片,此时他已经长得高高大大,是个十分能扛事儿的小伙子了,他问母亲道:“何必呢,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长欣道:“不然我可怎样?你不是没见过,你静姐姐身无分文来我们家蹭吃的;你初姐姐没钱读书还要问我借钱;你陈勤姐姐三天两头要离婚。这都是妈妈亲手养大的孩子!你说,妈能闭眼不管吗?妈狠不下来心呐。”
汪毓心疼母亲,他晓得母亲天生的母性泛滥控制不了,他道:“亲戚帮到那个份上也就到头了。以后各有命数,你也别太强求了。”
长欣道:“如今我的身体也不行了。别的人我也不管了,唯有你初姐姐和维生哥哥,我不能不再帮衬一把。你二叔走得早,他俩要是出息了,以后我见你二叔也有得交代。”
汪毓道:“你现在简直和奶奶一模一样了。”
长欣不理会这句话,颤巍巍坐起来,只管说自己想说的:“说起来初姐。你可知道她辞了工作去江东?她为什么去江东?还不是念着当初那个许诺,可惜她又好面子,不肯放下身段去迎合人家。我势必要加把火,帮着她把婚姻大事操办了。到时候她有了婆家,也不愁维生没个依靠!”
汪毓还想说什么,但母亲目光炯炯,如燃起了一根烟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回房间读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