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真不错。”当吴伦朗诵完那首《临江仙》,在大厅堂的屏风后面,唐宓微微点头。
终归是放心不下吴节,唐大小姐还是不顾体面地跑了过来,和小环一道偷看。
听大小姐赞扬吴伦的新词,贴身丫鬟小环惊喜异常,低声问:“大小姐,这么说来,吴伦公子这首词是非常好的了,也不知道能拿第几名。”
“单就吴伦这首词而言,比我好许多,那种隐逸风流的气韵,我唐宓却是作不出的。”唐宓轻轻道。
不得不承认,这个吴伦在青年士子中当得起才华横溢四个字,刚才这首词中的气象自己就写不出来,虽其中还略有不足,可拿这场比试头名应该没任何问题。
她帮吴节写的那首词因为事起仓促,不少地方还很毛躁,失之圆润。可即便如此,挤进前十四,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作为一个才女,唐宓自认胸中才学不逊男儿。可惜因为是女儿身,也不方便参加文人之间的聚会,对于世人如何评价自己的诗词,她也非常好奇,这才想借吴节之手参赛,也可顺便帮自己未来的丈夫,免得他在几百人面前丢人。
“我唐宓未来的夫君可不能是个傻子……”这个念头在心底一转,唐宓一张俏脸突然红了起来:“不可能,他不是傻子,不但不傻,还古灵精怪,好玩得很。”又想起他先前在藏书阁前做的那首打油诗,唐大小姐嘴角一翘,差点笑出声来。
大小姐微妙的心思小环如何知道,见她面露微笑,便想岔了:“大小姐,既然你说这吴伦公子的词比你的还好,那么说来,他能拿第一名,并顺利进我家牧马山房书院读书了?”
“应该没任何问题。”
“那就好。”小环偷偷松了一口气:“婢子我不懂诗词,小姐既然说这首词不错,那定然是很好的。”
“也不算上佳。”唐宓低声点评道:“吴伦这首《临江仙》词句优美、气象甚大,可惜诗词一物如八股时文一样,从汉乐府至隋词、元曲,该写的意味好象都已写尽。比如今天这场以春和雨扣题,吴伦和一般人一样,一提笔不外是春愁离情之类的小情小调,未免有些陈旧。其实,就算这么写也没什么,可总得要弄些新的东西才能让人眼前一亮。依我看来,也就是中人之姿,不过,拿第一已经足够。”
唐大小姐喃喃低语:“自舅老太老爷一阕‘滚滚长江东逝水’之后,已经二十来年没看到让人击节叫好的文字了。”
小环低声笑道:“全天下也只有一个舅太老爷。”
二人小声说着话,因为厅堂里人多,也没人察觉屏风后面站着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