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
声音苍劲悠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可细细品之,其中还带着一种看尽人间炎凉的明悟和胸中壮志未酬的寂寥。
刚才那首《临江仙》婉约隽永,乃是白衣少年的轻吟浅唱。
这首七言却是一个沧桑老者在那三峡的蜿蜒栈道中艰苦跋涉,脚下是奔流而去的大江,头顶是亘古不变的青空。
一声长叹:逝者如斯夫,如同这不息流水,不舍昼夜。
白衣少年、堪破世情的老者奇异地汇合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
长吟之声袅袅不绝,却终不可闻。
吴节已消失在那一片皎洁月色之中。
静默良久,文同知突然一叹:“这若是打油诗,却置他人于何地?”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士子一脸羞红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文同知等人面前,从案上挑出自己的词稿,一把扯得碎了:“吴士贞大才,有他佳作在前,小生所写的这点东西当真是不堪入目。可笑我先前还极尽嘲讽之为能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真让人羞死。小生今生再不言诗。”
“蜀中有子吴士贞,谁人敢言诗词绝?”又有几个心胸豁达的士子站起身走过来,将自己的稿子扯碎了,依次在文同知等人面前长长一揖,却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