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好个狂悖之徒!”身子气得发抖。
原来,吴节已经走到粉壁之前,提起笔在上面写开了。
一边写还一边回头对杨宗之笑道:“宗之先生,我这篇诗序一出,百年之后,只怕世人只知道我吴节的诗序,反没人能记得你的原诗。”
“好个斯文败类,竟敢羞辱宗之先生,打死这个畜生!”
杨家三代人可是四川读书人心目中的偶像,吴节如此做派,已是对整个四川士林的侮辱。众人一涌而上,就要将吴节打将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杨宗之却一个纵步走到吴节身后,惊叫:“这是你写的,真的是你写的。小子,你在某面前如此狂妄,果然有些狂妄的资格。”
所有人都呆住了。
却见,吴节正用一种以前从来没见过的草书一笔写下去。墨黑如玉,笔走龙蛇,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这是张旭的狂草,以酒为媒,以气为剂,以饱满的热血纵横恣肆。
一口酒,一行字,张口一吐,就是一个盛唐。
天地间都是吴节的长啸,大笑。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
一篇短文的上片已经结束,连贯不断的草书终于断了,却有一丝回味不可终绝。
为下片隐隐蓄势。
那惊若游龙翩若惊鸿的书法;那超凡脱俗,却隐含浓烈情怀的文字,如一击重锤砸下,将众人震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一群三流文人和一个文坛宗师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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