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如梦方醒,低头给砚台加上水,使劲地磨起墨来。
一时,四下都是墨锭和砚台磨擦的沙沙声。
“吴节不答完卷子,就没有人敢动笔。”回到大厅堂之后,林知府小声地笑了起来,将这份卷子摊在大案上:“大家都看看吧,小小一个府试,居然出了进士级的文章,本府与有荣焉。”
想到这里,林知府也激动起来。
几个知府衙门的文吏都围了上来。
这些文吏虽然没有做官,可许多都是林知府从两江请来的幕僚,都是有秀才功名的,其中还有一个是举人,如何不识得这篇文章的好坏。
一篇八百多字的稿子只扫了两眼就已看毕,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如何?”林知府低声问。
没有人回答。
林知府又道:“这稿本府亲点第一,诸位是我府幕僚,都来自江浙那种人文汇萃之地,眼界肯定比本官要高,对吾的圈点可有疑义?”
“没有。”礼房的文吏叹息道:“想当年,小吏也曾经自认为是天纵之才,以为得个进士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可谁曾想,在科场坎坷多年,却止步于秀才功名。我也曾经激奋过,怨天尤人过。可看了此文,却突然明白,小吏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进士功名,就是为这等天才准备的,非我等可以企及。”
“是啊!”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和大志不得伸展,众书办文吏也都同时长叹。
林知府更是得意,笑着对文同知道:“文大人,你是进士出身,也是天才,这等文章也只有你们能写出来。”
文同知一脸正色:“我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