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毁了他的功名
“你是个天生后生,曾占风流性。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来相问。我也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他那一声。”
大明朝内阁首辅严嵩正处于亢奋之中。他哼着《玉簪记》的段子,在书屋中手舞足蹈,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一头雪白的发须也是无风自动。
大明朝嘉靖四十年的财政预算会议已经结束,厘金制度也已经彻底敲定。一切都朝着好得不能在好的方向前进,不断是未来一年的财政运作,还是未来将要设置的厘金局,都将进一步加强严党的力量。
而皇帝也好象对他严阁老非常看重,在散会的时候甚至还专门留他说了几句话,赐了些东西。
回想起这一年以来的憋屈,严嵩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下人们见这个八十多岁的老翁如此放浪形骸,想笑,却又不敢,都憋得难受。
不过,阁老难得高兴一回,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只小阁老马着脸坐在书桌前,低头想着什么。
严世藩的是身子尚未大好,作为内阁辅臣之一,兼工部侍郎的他,却没有参加这次御前会议。因此,他刚才都耐着性子听父亲左一言又一语将整个会议从头到尾说一遍。
按照大明朝的制度,大臣们多是受了风寒,或者患有疾病,在没有大好之前,不能参加朝会,不能面圣。那是因为各人身体的抵抗力不同,一个小病,对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有些大臣二言却是致命的。碰到你得的是传染病,去参加朝会,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给传染了,那么,整个大明朝岂不是要彻底停摆。
也因为如此,小阁老竟然错过了这么一次重大会议。
只能靠父亲的复述,来把握朝廷新政策的动向。
偏偏严阁老乃是进士出身,入阁之后也不喜欢过问俗事,有很浓重的文艺范儿。说起事来也是夹叙夹议,时不时还带上一句诗词,唱个段子什么的。
把严世藩听得忍无可忍,他黑着脸,轻轻咳嗽一声:“爹,没用的话就别说了,挑重点的谈吧。”对这个父亲大人,他有些灰心。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够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坐得如此之稳,还不是靠他严世藩懂得揣摩皇帝的心意,能写得一手好青词。若没有自己,父亲在这个位置上只怕一天都坐不下去。
前一阵子就因为自己身患疾病,没人在旁边出主意,结果严党之势就大不如前了。
小阁老语气不善,下人们都惊得面色大变,慌忙倒退着出了书屋,将门关上。
听到儿子这一声咳嗽,严嵩有些尴尬,这才住了嘴,讷讷几声,掏出一只铅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云在青天水在瓶。”
笑道:“御前会议之后,陛下特意留为父说了几句话,问我身子怎么样,晚上睡得可好。好赐了二十支铅笔给为父,这笔不错,里面合了金粉,使用起来也是方便,随时想写字了,提笔就来。还别说,内阁的阁臣们都喜欢上了这物件,都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一旦想起什么,就在小册子上记下来,也不会忘记。东西是好,就算太富贵了,造价不斐且不说了,涂改的时候,也要用上好的白面馒头去擦,真是糟蹋粮食。须知物力之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