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肮脏龌龊的考场里呆了九天,除了精神高度紧,整日还得忍受厨房的烟熏火燎。天气又渐渐热起来,呆在窄小闷热的屋子里,汗水出了一身又一身。
整个人就好象刚从酸菜坛子里捞出来一样,又馊又臭,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就是一道道的泥垢,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搓面条了。
古人,特别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不讲卫生,一个月洗一次澡也是常事,一个个都跟泥猴似的。邻居家的几个孩子就是如此,连老三这人喜欢孩子,一碰到这些小淘气就直接抓过来,对着小胳膊小腿一阵乱搓。
然后,大人小孩就是一阵嘎嘎大笑。
如此恶趣味,自然让吴节深恶痛绝,在严厉制止之例。
此被大雨冲刷,身上骤然一松,有种内外通透之感。
当下,吴节也不打伞,一声长啸,就那么在贡院广场上大步走着。
广场上的人早已经被突然到来的暴雨淋得散开,眼前一片开阔,没有人阻挡,却也走得畅快。只见一条接一条银亮的雨水从天下下来,犹如在眼前编织出一道水晶珠帘。
张开嘴,或长啸,或呼哨,酣畅淋漓。
已经有人认出了大名鼎鼎的吴士贞,顿时就大喝:“好一个放达不羁的吴士贞,吾愿跟随。”就将手中的伞,或者批在身上的蓑衣扔到地上,跟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将一坛子米酒递过来,吴节也不推辞。径直接了,大口大口和着雨水吞下肚子:“顺天府贡院,吴士贞只要出来,就再不会进去了。此科非中不可!”
“好,好豪气!”
“吴士贞,可有诗乎?”
跟在吴节身后快步前进的人越来越多,头巾也掉了,头发也散了,就那么在雨中嬉戏之,大笑之、癫狂之,呼啸之……
浩天舒白日。灵景照神州……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
“吴士贞,可有诗乎?”
……
“没有,没有!”大笑摇头。
吴节醉了。彻底地醉了,脚步踉跄,衣衫凌乱。
穿越到这明朝一年了,到这一刻,总算是走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