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想了想,道:“外表君子但内心小人之人,是真正之小人;外表小人内里君子,是真正之君子。品德高尚之人不自夸;义气深重之人轻视祸端。人之羡慕君子,行事却趋于小人,是因君子难当;人之怨恨小人,实际行事也难坦荡,是因小人行事无需拘束。君子难当得到的却少,小人行事自在获得却很丰厚,因故,世人行事都趋向小人……”
道痴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脚步声。
老和尚听了,不由皱眉。
道痴止了话。
西山寺虽无门禁,可能出入寺院的人也都有数。
除了王家宗房来请安的老太爷,剩下的就是山下王家窑村长一家。
毕竟山上老的老,小的小,里里外外各种杂务。
老和尚又是爱清净的,拒绝了王家宗房那边派来的仆从。
村长就打发子侄隔日上山一次,做些扫洒之事。
至于老小二人所需的米面菜蔬,则是由王家宗房那边每旬送上山一次。
“大师父,小人来了。”门外传来男人的哽咽声。
老和尚的眉头展开,脸上露出几分怔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进来吧。”
外面的声音,道痴并不陌生,正是王家窑村的村长王福平。
看到王福平披麻戴孝地进来,素来淡定的老和尚,也终是变了脸色。
这会儿功夫,王福平已经跪倒在地,哭禀道:“大师父,小人老爹昨晚去了……”
老和尚半晌没吭声,禅房里尽是王福平的抽噎声。
道痴早已起身,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握紧了拳头,心里直揪得慌。
老和尚对他有教养之义,那王老爹对他则是抚养之恩。
他在这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王老爹。
王老爹不是旁人,正是杂役院的旧主,西山寺的第三人。
前年冬天,王老爹摔了一跤,行动就有些不便利,被村长接下山养老。
道痴有数的几次下山,也多是去王家窑探望王老爹。
虽说王老爹年过古稀,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高寿,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