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王府这边经过最初慌乱,各项治丧事宜已经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众伴读虽年幼,并没有正经差事,可是在长吏司的安排下,终于在哭灵的队伍中有了正式排位,不用再同管事仆从等混在一处。
众人位置在王府品官之末,不入流、无品属员之前。这也不是随意安排的,因为王府属官中,本就有“伴读”一职,从九品。虽说此伴读非彼伴读,可随着王爷薨逝,世子成为王府主人,众伴读的身份也就今非昔比。
府外的文武官员,得了消息,陆续过来,卿云门外的人越聚越多。
还好文武官员来后,何时跪、何时哭,都有司官唱引,道痴等也沾光,无需再一直跪着。
道痴等人昨天凌晨就起的大早,又熬了这一晚,脸色都跟着发青。等到烈日当空时,就是体力最好的道痴与陈赤忠都有些站不稳,更不要说其他三个。
实在没法,众人只好借着方便的由子,轮流歇息一二,才算缓过来些。
转眼,到了正午时间,司官又唱引,众人齐声大哭。
就在哭声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道痴回头望去,便见陆典疾步而来。
陆典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直接进了卿云门。
王府中人都晓得,除了内侍外,有资格直接进卿云门的只有长吏袁宗皋与仪卫正陆典两个。他们两个,被王爷视为心腹。
地方文武虽也对王府中事略知一二,可眼见陆典就这样不经禀告就直入内宫,还是觉得诧异。
卿云宫内,除了王府家眷,蒋家众人外,还有长吏袁宗皋,范氏与陆炳母子。
安陆城的文武官员,品级有限,还没资格进来祭拜。
见陆典面带急色地进来,袁宗皋心里微沉,低声道:“可是外头有什么不安生?”
身为王爷生前心腹,陆典没有在灵前守着,而是带人在前院镇守,就怕有人借王爷薨逝之机生事。
陆典手中从前襟掏出一个帛卷,胳膊微微颤抖,低声道:“袁大人,宁王反了,方才使人送缴文过来,需禀告王妃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