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康带着众卫士回了王府,道痴带着惊蛰,上了王家的马车。
马车里,王三郎压低了音量道:“二郎,父亲是心病。他打发我来寻你回去,估计是想要通过王府打听南昌府那边的消息。若是二郎为难便罢,若是二郎不为难,就与他说两句好话,也好安他的心。”
道痴点点头,道:“三哥憔悴如斯,是得了宁王造反的准信?”
王三郎耷拉脑袋,道:“我不知该担心老师,还是怨恨老师……若是因我之故,连累父母家人,那还不如……”。
见他语带不吉,道痴皱眉道:“三哥怎么这样说?你不过稚龄之年机缘巧合跟在李御使跟前读了两年书。只要过几年世人忘了这一茬就好。不必胡思乱想。”
王三郎苦笑道:“可是父亲到底是怨我了!”
道痴闻言,心中一嗤。
王三郎拜在李御使门下时,不过八、九岁的童子,难道还能自己给自己求老师不成?多半是王青洪看重李御使的身份,主动将嫡子送过去。如今因宁王造反,怕牵连到自己头上,就将过错推到儿子身上?
对于王青洪这个生父,道痴真是越接触越是瞧不上。
他开口安慰道:“伯父怕是想多了,三哥即便曾拜在李御使门下也是稚子无辜,伯父又从江西官场急流勇退。即便宁王造反,也攀扯不到你们身上。”
王三郎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无碍?”
道痴道:“自然无碍。只是可惜三哥满腹才学,往后不能显达与人前。”
王三郎摇头道:“只有家人平安,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二郎,我这两日真的很害怕……要是父亲有个……”说到这里,他颤票着说不下去。
看来王青洪这病的不轻,竟将好好的孩子吓成这个模样。
十二房的宅子本就在西北方向,距离西城并不算远,兄弟两个说着话,没一会儿功夫马车就停了,到了十二房。
王三郎带着道痴直接进了二门,去了主院上房。
刚进屋子,便是扑鼻而来的药味。
王青洪躺在chuáng上,面sè灰白。才再天半没见,他瘦得颧骨都凸出来。
王杨氏端着药碗站在一边,看着样子像是才奉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