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郎这话里固然没说三郎好,可也没有瞧得起道痴的意思。
道痴淡淡道:“我们兄弟如何相处,不需旁人操心。”
三郎望向王六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怒意。
王六郎冷哼两声道:“你们倒是同仇敌忾起来,难道我是恶人不成?你们只管手足情深去,看你们能好到几时!我就不信了,装一时还罢,谁还能装一辈子。等到背后插刀那天,才会有人晓得我说的是好话赖话!”说罢,不等他们兄弟再回嘴,转身气昂昂地走了。
一顶狡诈虚伪的大帽子,硬是扣在三郎头上。
三郎气的满脸涨红,浑身发抖,脑子里已经顾不得想案首不案首之事,望着道痴带了几分委屈道:“二郎,我没有!”
二郎叹了一口气,拉着他坐下道:“我知道三哥没有。”
三郎沉默了一会,却是低下头,恹恹道:“我虽没有利用二郎之心,可六堂兄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到底是我没有护住二郎。当时二郎出继,我明明晓得不妥当,却没有出头。”
早先他并不觉得出继有什么大不了,血脉亲情毕竟割不断;这两年渐大,知晓的世情多了,他才晓得除了血脉,还有名分这回事。
道痴笑道:“我做个当家作主的好男儿不好么?难道非要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人家庶子才算福气?世人多重嫡庶,三哥又不是不知道。”
三郎犹豫道:“二郎介意自己的庶出身份?”
道痴想了想,道:“介意。‘小娘养的’总不是好话。即便我生母是贵妾是如何,妾通买卖,外人有几个会打听贵妾、贱妾。听说是庶子庶女,多半就有了成见。”
不说旁的,若他依旧是庶出身份,他也没资格入王府为伴读。等到以后议亲时,正经人家的嫡女也不会轻许庶子,多半是庶出配庶出。在家族之中,丝毫没有地位,完全依附嫡支过活,如何生活都要听从长辈安排,身份地位跟管事差不多。
哪里会像他现下这般,支撑门户,当家作主,自由自在。
没有选择做个窝窝囊囊的庶子,借势出继,脱离身上的桎梏,是他长这么大最满意的一件事。
三郎怕他不高兴,忙结束这个话题,岔开话说起一个策论来。